以往种种,让他心乱如麻。
让他感到着实惋惜的是林泉的死讯,昨日他一离开军营进宫,林泉便自尽了。
这个始终沉默寡言、自从抵达长安便护在自己身边的人,把他的职责尽到了最后一刻。
他追随自己一行到平阳,大概也是为了护卫自己最后一程吧。
可他心中又不愿归降汉军,于是自杀。
“估计自己不久后也该去见他了吧。”
司马邺幽幽地想。
身后的杨清见司马邺久久不动,劝慰道:“林将军忠于你,死得其所,邺哥儿就不要再伤心了。”
司马邺转过身,望着杨清满是柔情的双目,突然有一种无力感。
他突然痛恨起自己的无能,自己是一定会死的,清儿姐姐也一定不会独活的,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护她一世周全呢?沉默半晌,司马邺轻轻地道:“对不起,清儿姐姐,对不起。”
杨清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司马邺的肩上,柔声道:“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既然我们注定难逃一死,每一天都是偷来的,索性就开开心心地过,不去担惊受怕,好不好?”
“好!”
司马邺抚摸着杨清的头发,一边含糊地答道,一边却是在祈祷:“无论如何,须救清儿姐姐一条生路。
殷兄,我死之前,请务必来见我一面,把清儿姐姐送走。
倘若此举有违天道,我愿付出一切代价,换她一世平安喜乐。”
窗外,雪花簌簌而落,又一个凛冬降临了。
终南山,那间茅草屋。
檐下的并蒂莲没了之前的光辉,花朵似乎失去了水分,初显枯萎之态。
殷循见此情景,叹道:“要结束了吗?”
梦里不知身是客+新增收藏类别汉麟嘉二年(317年),司马邺归降刘聪的第二个年头。
自去年十一月抵达平阳,他就像一个战利品一样,被刘聪拉着到处展示。
太庙、明堂,各种祭祀大典,他都被迫列席其中,跪在一众大臣中间,向天地、刘聪的列祖列宗叩拜。
那种深入骨髓的羞辱感,让他每时每刻都想就地自我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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