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弥勒带人来那天已经临近打烊的时间了,她本来已经吹灭了店门口的油灯,准备关门了。
谁知道远远地看见,弥勒风尘仆仆地带着一个人,并且在打过招呼以后,径自把人带进了酒馆里。
弥勒带着的那个人穿着一条素白的裙子,浑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弥勒并没有给太多的解释说:“她遭遇过火灾,脸和嗓子都毁了。
想在你这里找一份活计。”
对于弥勒这位朋友的来历,老板娘并没有问太多。
因为像这样不能说清楚来历黑户,在声闻界里实在是太多了,而他们大多都是女性。
老板娘早年受到过弥勒的恩惠,但她心里也有自己的计较。
她的小酒馆由她一个人经营起来正好,虽然累一点,但是赚得不错。
多了个人还要多算一分开销,原本并不算丰厚的利润未必能涵盖这部分费用,这让她有些不太乐意。
弥勒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于是补充说道:“她如果找不到活的话,就要被她爸爸卖掉了,你知道的,像她这样的条件,如果被卖掉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去。”
弥勒看着老板娘,像是宣判命运般说道,“她活不过三天。”
也正是这句话让老板娘心软了。
在声闻界,女性只是物品。
出身的时候不配上户口,捡几口剩饭剩菜长大了,长大了以后为了一些所谓的修行心法或是法宝,或者一个去往缘觉界的名额,就会被轻易地卖掉。
运气好一点的可能会被卖到缘觉界或者一些心肠不坏的人家,但大部分只是从声闻界的一个魔窟,到另一个魔窟。
这些女性甚至不配拥有一场正式的婚礼。
老板娘曾经就是这种畸形生态的受害者。
她当时换了什么来着,好像是一把据说曾经斩杀过魔兽的宝剑?她走的那天好像看见她弟弟开心地把玩了一会儿那把宝剑,然后无聊了就把宝剑扔在了地上。
她后来常常会想,也许被扔在地上的不只是那把不知道真假的宝剑。
买她回去的那个人经常殴打她,她几次尝试过自杀,但是被发现以后换来的只是一场更厉害的毒打,打到她不敢再自杀为止。
不过那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因为那个人因为事故死去了。
再后来,她拿着事故赔偿金开了一间自己的酒店,日子才终于好过起来。
最终,出于能帮一个是一个的心态,老板娘选择留下了陆仁。
此刻老板娘坐在柜台后面,看着在前厅忙碌的陆仁,有些美滋滋地想:“还以为一时冲动做了赔本生意,没想到捡到宝了。”
而陆仁则正穿梭在人群中上菜,他最近都不敢在人前说话,防止暴露自己是男人的事实。
但有时候又是真的憋不住,很想骂人,因为酒馆里的咸猪手可真不少,因为他现在是女人的样子,就总是有人想趁他上菜的时候,把手伸向他的臀部,借机揩油。
每当这种时候,陆仁总是强忍着怒气,额角冒着青筋,然后稳准狠地用菜盘子压住那双不知好歹的手臂。
客人自知理亏,一般并不会在大厅广众下发难。
如果真的有不好说话的,老板娘也会帮忙出面摆平。
据说老板娘有个相好,在声闻界也可以算上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人都会卖个面子,所以这段时间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但是,陆仁即使裹得严严实实也无法掩盖的高挑身,被面纱遮挡住的神秘面容以及对待客人的冷淡的态度……种种因素迭加在一起,倒是让镇上传出了最近酒馆里新来了个身子曼妙的神秘高岭之花的传闻,反而让酒馆的生意更加火爆了。
这可让老板娘的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陆仁穿梭在一桌桌的顾客之间,边干活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们的闲谈。
这些或真或假的传闻也让陆仁在某种程度上更好地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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