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迪莱德读出了她眼里浓烈到化不开的悲伤,他伸出手去,反复抚摸着沈酒泪流满面的脸庞,为她拭去泪水,告诉她:“我还要你的。”
沈酒撇开脸,厌恶他深情的触碰,“可我不要你了。
王爵。”
爱迪莱德的手停在半空中,眸底的情意立即消失了,冰冷不悦地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
看,这只宠物多骄傲,竟然反咬主人一口。
他隐忍着,咬牙道:“你这样说,我会很伤心的。”
沈酒真是烦够了他又在继续演戏。
她转过脸去,想要继续嘲弄这个男人的把戏,“别开……”
玩笑了……
男人幽蓝色的眸子里,盛着她失神的倒影。
她身上的疼痛神奇地在缓缓褪去。
她被他脸上熟悉又陌生的悲伤震惊到了,一段很不美好的记忆被深深地勾了起来,记忆中,唯一一次,她见过爱迪莱德伤心的样子。
王后去世那一天,爱迪莱德在月池边坐了一夜。
她躲在柱子后面盯了他一晚上,以防他伤心过度会做出什么事。
然而担忧是没有必要的。
爱迪莱德什么出格的事都没有做,他如同雕像一样,在一堆月季花前,望着面前的月池,苦坐了一晚上。
那一晚,沈酒分明地看见,爱迪莱德心如同洒落在池水里的月亮,碎成了无数片,坠落进水池中,隐秘地藏匿着。
即便是失去至亲的悲痛,都不足以让爱迪莱德掉一滴眼泪。
此时此时又是什么情况,一个那么铁石心肠的人,为什么会从这一双高贵冷酷的深蓝色瞳眸里,凝聚出泛着盈盈月光的泪水呢?
他这么伤心,好像被她遗弃了一样。
沈酒望着半空中向她伸来的那只手。
恍然之间,有一股力量拨开了黑暗过往的浓雾,黎明之光不再那么难以企及,内心的渴望冲破重重的阻碍……
风吹动了对面落地窗前的帘子,大片大片的月光洒进密室里。
窗外是一个花园,种着香槟色的月季。
她禁锢的双手被男人搭在腰间。
当窗外那轮又大又圆的月光,释放的月光如此强烈,将她一劈两半,前所未有的焦渴从月光中流淌出来,填充进干涸的河床里。
她封闭已久的感觉从身体的记忆深处被拉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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