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听过一个故事吗?”
喻浅鲤回头看他:“什么故事?”
其实她料到林风要说些什么,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开头。
“一个无限唏嘘的故事。”
故事其实很简单。
记忆里是庭院中的葡萄藤,凉亭周围有着数不清的满天星,而墙角的秋千……就算没有人去碰,也总归有种别样的意境。
威严又不失慈爱的父亲每一天都会接送他上下学,而母亲总会在出门之间,往他的书包里放上一枚糖果,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
“这是你听话的奖励啊,今晚记得早点回来,做了你最爱吃的水晶虾饺。”
或许一辈子这样也未尝不可。
可偏偏就是在那一天急转直下。
恩爱慈祥的父母开始争吵谩骂,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在一夕之间变成了罪魁祸首。
自那之后,便是只剩下了数不清的虐待和冷眼。
“孽种”
、“畜生”
成了他的代名词。
外人看,他还是那个父母的掌中宝,家族的骄傲,直到三年后的一天,终于有人找到机会,为他寻得一线生机。
被人救走的那一天,是烈日后突如其来的暴雨,他就跪在雨中,滂沱的暴雨浇在他的身上,像是要洗刷他所受过的一切委屈。
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雨里,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作孽啊。”
“所以,这一切的诱因是什么?”
林风但笑不语:“这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在那段永远被封存的记忆中,温云聿每每挣扎中惊醒,想到的不是那份没吃到的水晶虾饺,也不是如何挽回那段美好易碎的琉璃时光。
而是在梦境中一次次斩断与过去的联系,最后变成现在这副冷心冷情的样子。
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向善。
时至今日,林风再一次回想起那个单薄瘦弱的青年人时,心脏还是止不住一阵抽痛。
“上流社会,家族越是显赫的,人越由不得自己。”
林风仰起头来,喻浅鲤顺着他目光望去,二楼人影浮动,各个衣冠楚楚,言笑晏晏,那道古雅雕栏像是一道天堑,彻底将两边的世界劈开。
树欲静而风不止。
“想必夫人刚刚见过谢逢奚吧,谢家长孙,那也是个名动上京的青年才俊,‘南是温,北中谢’,是个曾和温先生齐名的人。”
“十年前,他的青梅竹马,前唐家大小姐失踪,三年前回国,不过一年的功夫,离奇身亡,唐家草草下葬,对只说是意外。”
“他同家族争斗了那么多年,终于能迎娶她进门的时候,女主角却死了,听起来是个很俗套的故事,不是吗?”
那瞬间,喻浅鲤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她心口破了一个大口,任由寒风凛冽穿过身躯。
好冷啊。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个故事如此感同身受。
就像她不明白,明明自己跟温云聿的感情,远没有到达‘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地步,却还是心有戚戚,总觉得这个结局似曾相识。
“这个世界上的悲剧太多了,比起谢逢奚的苦求不得,能够相守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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