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余下两大包说:“这两包,是配好的驱蛇虫药,用滚水烫了搅成稠状,涂在门窗木头上,蛇虫就不敢靠近,药性渗进去,多则半年少则三两月,都有效用。”
知道顾兰时怕蛇虫,山上遇到不可避免,家里还是防范些为好,他们住的这里离山近,不比村子那边。
果然,顾兰时眼睛亮了一瞬,点着头笑道:“好,我等会儿就弄。”
裴厌将药包都放在灶房窗沿上,这才过来洗手,因为太高兴,迫不及待说:“蝎子一共十一斤,一斤八十文,这些药一共是一百二十文,算好后我让药材铺给了七钱碎银和六十个铜板,还有买香麻油的钱,余下二十五文,在怀里呢。”
他说完,起身擦手,抬高胳膊示意从他怀里取。
“这么多。”
顾兰时满心喜悦,从他怀里掏出荷包,没忍住直接打开,还摸出两小块碎银在手里掂掂,乐得见牙不见眼,说:“一下子就挣了七钱。”
裴厌见他欢喜,自己也高兴,说道:“趁夏天还有一段时日,正是捉毒蝎的时候,天天去钱就来了,你要觉得累,我自己去就行。”
“累倒是不累,有时我晌午还眯一会儿呢,不过今晚我和狗儿说好,同他还有兰兴去林子里点火引金蝉,他特地问了你,让你也去呢。”
顾兰时小心把碎银子放回荷包,抬头笑道:“我跟他说你今晚也去,就当玩耍,弄点金蝉,明天养一养吐脏,后天我给你炒着吃。”
裴厌想了想,耽误一天也没什么,于是点头道:“好,那今晚就不上山了。”
他俩一起往堂屋走,顾兰时笑意盈盈,说:“之前咱们攒下六两三钱,加上这七钱,恰好凑足七两整钱。”
裴厌也露出个笑容,开口道:“挣着挣着就有了。”
“嗯。”
顾兰时认真点头,到了回报,挣钱的劲头自然难以消减。
“你坐下歇歇,茶是方才泡好的,应该还没凉。”
他叮嘱着,先进屋去放钱。
裴厌坐下喝水吃?读糕,这时才现大黑不在院里,没有家,开口问道:“狗出去了?”
顾兰时一边开箱子一边说:“我喊它去放鸭子,在河边守着呢。”
他放好钱出来笑道:“刚才我正要出门去洗鞋,顺便它们怎么样,不想你回来了。”
他过来帮裴厌续了茶水,又说:“早上我在家里拿了六个鸡蛋,娘腌了咸鸭蛋给咱们拿了两个,都煮熟了,过两天再吃,今天先蒸鸡蛋羹。”
裴厌很少会指明要吃什么,也从不挑剔,无论顾兰时做什么饭,只管吃就好了,偶尔菜没炒好也从不说嘴,照样吃个底朝天。
得了钱,顾兰时很高兴,笑眯眯同裴厌说两句闲话,原本还觉得天热有点疲乏,这会儿简直一扫而光,精神头那叫一个足,惦记着河边鸭子,兴高采烈拎了草鞋去洗。
大黑很机警,在河水里泡着也一直留神鸭子的走向,岸边偶尔有人靠近,它猛地站起来低吼。
附近都是小河村的人,自打裴厌出了名后,连它也“小有名气”
,快走到附近的人一疯狗这般模样,都小心翼翼退走,不敢接近,生怕倒霉被狗咬。
顾兰时过来后,它才恢复了温顺的模样。
一缕青烟飘起,伴随着饭菜熟后的香气,又渐渐逸散。
裴厌打了猪草进门。
顾兰时用布巾垫着碗走出来,见他笑道:“闻着味儿回来了?”
裴厌露出个笑容。
顾兰时往堂屋走,说道:“蛋羹蒸好了,香油也淋上了,既然回来了,快洗手,趁热先吃这个。”
香麻油的味道很浓郁,裴厌早闻到了,快洗了手,坐下前说:“刚才我碰到李梅了,和他娘还有弟弟在林子里用竹竿粘金蝉。”
顾兰时用勺子将蛋羹划成一块一块,好叫香油透进去,碗里的蛋羹蒸的正好,又嫩又滑,闻言说道:“这会儿林子里人少,没人同他们争,估计是得了空,弄点回去吃也好,他家素日里不大吃肉。”
粘金蝉也不难,找根长长的竹竿,弄点树胶在顶上,见着树上有金蝉,悄摸摸靠近,用树胶一下子粘到蝉翼上,金蝉就飞不了了,只能任人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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