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教室,边赢不在,而且半个下午都没有回来。
边赢本来一门心思认定不想用那恶心人的玩意儿一分钱,但昨天思考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自修想明白了,为了那点莫名其妙的自尊赔上自己的前途才是傻,所以他让边阅今天来学校替他办复读手续。
边阅正是巴结他的时候,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至于转到云边班里纯属偶然,他也完全没预料到她们班刚好有人转学,但凡他早点做出复读的决定,就得随机抽取进哪个班,很有可能没法和她当同班同学。
边赢转到高二,高考倒计时从不足两个月骤然增至一年有余,课业的压力仿佛在高速公路上120迈狂飙然后一脚踩下紧急刹车,差点没把他被颠得吐出来。
时间一下子变得过分宽裕。
应边赢的要求,边阅带着边赢去做亲子鉴定,路上没话找话“我知道你不放心,也知道你一时半会没法接受我,但是我们父子血浓于水,迟早会变成真正的一家人。”
边赢着窗外不说话。
亲子鉴定只是个过场,他现在已经没报什么希望,反正对他来说,不是边闻的儿子,是谁的儿子都没差。
在鉴定机构门口,边阅被安保人员拦下“这里不能吸烟。”
自边峰意外离世,边阅白发人送黑发人,整日烟不离手,他朝保安歉意地笑笑,随手把烟摁灭在垃圾桶上方“不好意思。”
边赢的视线稍顿,不动声色地说“我去下厕所。”
趁边阅不注意,他悄悄把那个烟蒂捡进了自己的口袋。
既然边阅承认了,那么不管真相如何,亲子鉴定的结果必然是父子,这点本事边阅有。
他不放心边阅,他现在只相信自己,前些日子,他一直苦于拿不到机会拿到边阅的生物样本,今天倒来了机会。
第二次进亲子鉴定机构,步骤边赢已经驾轻就熟,他冷漠地张开嘴巴,任由工作人员拿着棉签在他口腔里取样。
这种屈辱的滋味,他应该会记得一辈子。
两人从鉴定机构出来,时间还早,路上,边阅问边赢“这些天累坏了吧,要不下午就别去学校了,回家好好睡一觉。”
边赢从窗外转头边阅,嘴角噙了抹好整以暇的笑“哪个家,你家吗”
边阅笑得尴尬“你想去我家吗,我很愿意接你回家,但你大伯母一时半会怕是没法接受”
用了多年的称呼难以改口,而且边赢对大伯母的称呼是个难题,边阅就没改,“给她点时间,我做好她的思想工作,就会接你回家。”
边赢发出一声嗤笑。
边阅继续讨好道“你暂时先住到爷爷奶奶那里去好吗爷爷奶奶现在肯定很喜欢你陪着,如果你不喜欢跟老人一起住,那全临城的房子随你挑,我去办。”
“就住爷爷奶奶那吧。”
边赢继续窗外,冷漠道,“送我回学校,我还要上课。”
时间是宽裕了,压力是骤减了,但是他已经不会想着再依靠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复读高二是他幡然醒悟后重新开始的机会,不是犯懒懈怠的借口。
下午第三节课刚开始,边赢回到高二四班。
语文课,正在默写昨天要求背诵的古文。
教室门口出现人影,云边的鼻尖一停,下意识抬头,半个下午以来,她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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