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之上,是是非非从来不由自己,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是天道轮常。
阿黎,你别想太多了,那个女人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该。”
黎叶“呵呵”
两声,知他全然不能理悟自己心意,索性也不欲再说下去,故作笑言,好敷衍过去。
“你的话,我听明白了。
水和饼子都热好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一会儿早些上路,最好能在天黑赶到。”
欧阳锋见她展颜,也舒眉一笑,接过水碗和蒸饼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车轮滚滚,日已昏昏。
黎叶一边回忆着当初张简斋亲口所说的地址,一边找寻着药庐所在。
竹海中苍翠映目,树影疏斜,极目眺望,终是觉了一处檐角。
林密无法赶车,黎叶只好扶着欧阳锋,两人一路磕磕绊绊,行过盏茶功夫,终于得见柴门。
她在门前找了块干净青石,先将病人安顿妥善,随后理了理鬓衣衫,这才上前去叩门。
笃笃笃三声闷响过后,门扉吱呀一声从内而开。
一位梳着双髻,小童子模样的人疑惑地看向来人,警惕问道:“尊驾前来何事?”
黎叶躬身向童儿抱拳一礼,客客气气地回答道:“在下小叶,乃是你家先生故人。
途径贵地,特来拜会。”
童子似是并不相信这番说辞,他刻意向黎叶身后望了几眼,见到欧阳锋一副孱弱模样,心下也有了计较,说道:“还请贵客先在外稍候,我去通传师父,请他老人家定夺。”
“有劳小兄弟。”
黎叶目送着小童子回到房中,束手恭立在外等候,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光景,才见得那童子缓步出来,还未到门口,便朝她施了一礼,谦和说道:“今日问诊时日已过,师父已歇息了,还请姑娘先回去吧。”
抬头看了眼天色,日头虽已西斜,尚且高悬,何以就说过了时辰?她等得起,可欧阳锋等不起,便再度开口相求,好言道:“小兄弟,在下确有紧要之事要求见张老先生,烦劳你再去说和说和吧。
若是您嫌麻烦,不如就让我进去自己同老先生说个分明。”
小童子老成地摇了摇头,举手做了个“请”
的手势,劝道:“尊驾明日请早,我定恭候在此,尽快为您通传。”
黎叶看了眼他,又回头望了一眼欧阳锋,假意向后退了几步,做出欲要转身离去的模样,那童子按捺不住,脸上露出喜色。
她心下暗叹一声“对不起”
,转瞬间飞掠而起,一个“鹞子翻身”
便越过了院墙,径直往屋内闯了进去。
童子被吓得登时失色,惊慌地胡乱挥舞着双臂,一双短腿迈得飞快,撵在黎叶身后追着跑,大呼道:“不能去!
不能去!”
黎叶哪里顾得身后呼喊,一间间屋子找过去,终于在最里间的卧房内找到了张简斋。
她看着眼前的场景,怔愣在原地,一时无言。
数月前还精神矍铄,身骨硬朗的老人现下竟已是憔悴支离,病榻缠绵。
“张…张老先生…”
张简斋勉力撑起眼皮,仿佛认出了她,微微向她一笑。
她一个踏步赶到榻前,左看右看将人打量了好几个来回,面上仍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颤声道:“我是小叶啊。
您…您这是怎么了…”
张简斋仍只是望着她微笑,不一言。
廊道里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黎叶正欲伸手去摸他的脉关,亲自一探究竟,门口忽地传来一声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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