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再次陷入了沉默,豆灯跃动的火苗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道道阴影,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夜已经深了。”
黎叶洗漱过后,又陪着他在桌前枯坐了好一阵。
困意上涌,神思也逐渐迷离,见他还是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样,便忍不住出声道。
“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泪花泛起在眼角。
欧阳锋蓦地抬头,定定地看着她,灯火浮摆,将少女的面容照得愈柔和端丽。
他一瞬不瞬地凝注着眼前人,似要将她彻底映入自己的双眸之中。
仿佛被什么蛊惑,他难以自制地抬起手,指尖轻触在她眼尾,飞快地拭去了泪珠。
黎叶的心猛地一跳。
楚留香的面容倏地在眼前晃过,在掷杯山庄里,他也曾这样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眼下的泛青。
她急忙慌乱地避开了欧阳锋的手,猛然起身,跃上了炕头,整个人蜷缩起来,用被子盖住头脚。
黑暗笼罩住了黎叶,她的手里再次握住了那把匕。
她不清楚欧阳锋这是蓦然间了什么癔症,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解决,索性做一次缩头乌龟。
匕的锋芒被藏在暗处,锋刃紧贴着小臂。
黎叶只期望他千万不要来掀自己的被子,否则她真的会先出手。
原因无他,欧阳锋精通毒术,而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上面吃苦头了。
这一次,她绝不能再上当吃亏。
他并没有来,只是吹灭了豆灯,出门去了。
欧阳锋甫一出门,便闷头快走了起来,步子越来越快,到最后竟是在山林中足狂奔。
冷风如霜刀割面,他的须沾满了雪粒,脸上肌肉几近冻僵,但心竟比岩浆还要沸滚。
他越是想要压抑,越是运功,脑海里越是不住涌现出黎叶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明明才不到七日,自己关于她的记忆却好似有数年那么多。
为什么?
欧阳锋捂住自己的脑袋,企图将这些和黎叶相关的画面全部抛诸脑后,几次三番地尝试,皆是以失败告终。
不,这个世上不能有比武学更能牵动他心智的存在。
只要等自己从她哪里套出秘籍,他就立马杀了她。
黎叶一夜未眠。
她将这样与虎谋皮的行为深刻反思了一遍,自己也是顺风顺水惯了,居然下意识地将欧阳锋这样会那孩子做挡箭牌的奸人视作了与楚留香等人一般,总以为他定然不会加害自己。
欧阳锋回来时,天光已然大亮。
他裹挟了满身的朝露寒气,拎回来一只皮毛角茸齐整的雄鹿。
乔伯乔婶不明所以,一心只在鹿上,大喜着说道这一整个冬日的米粮都算有了着落,又说可以往山上送点…
黎叶站在门畔,眉眼之间忧愁流转,神色复杂地看着欧阳锋一步步走来。
“吃不吃蒸糕?”
他刚一靠近,见她转身就要走,立马出声问道。
她有些疑惑地回望来,像是他问了个多么稀奇的问题。
一块热气腾腾的米白色糕点很快就出现了眼前,果然是蜜枣蒸糕。
黎叶蹙起弯眉,看了看糕点,又看了看他,犹犹豫豫地问道:“你…你这一大早跑去山下的集市了?”
欧阳锋将蒸糕直接强塞给了她,“这糕没毒。
你快吃吧,吃完了好疗伤。”
黎叶不明白他这是恢复了正常,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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