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水灵俯于案前,手中的墨锭在砚池中缓缓旋转,墨色渐浓,却似她心中那难以言喻的难受劲儿,愈磨愈深。
她的目光不时掠过正襟危坐、就着烛光细细斟酌和离书文的乐正齐名与乐正羽华,心中五味杂陈,一只脚蠢蠢欲动,恨不得将乐正齐名一脚踹开,却又强自忍耐,心中暗忖:“这区区一纸和离,哪里需要如此繁琐?罗里吧嗦一大堆,就你多事,臭齐名。
啊啊啊啊,快忍不住了。”
乐正羽华忽地停下了笔,眉头紧锁,似有所思,随后轻轻将笔搁于笔架之上,语气凝重:“守离公子与慕小姐之事,若非他二人自愿提及,我等外人,还是少言为妙。”
此言一出,乐正水灵心头一震,面上却迅换上一副笑颜,强作轻松道:“我这不过是好奇罢了,你此番救下慕小姐,其中曲折,难道那公孙衍已迫不及待要行夺舍之事?”
乐正羽华闻言,思绪飘远,想起慕陈茵所言,公孙衍之境况似已脱夺舍之限,不禁皱紧眉头。
思绪回转间,他又想起了传送石之异变,本该回到蓟门关,却因慕陈茵心中抗拒,竟至一处未知山林,四周密林深深,暗藏危机,就连慕陈茵也不知此乃何处,可想而知慕陈茵除了方才的地方和蓟门关,随便去哪都行的逃避心理已经非常强烈。
“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这样,他们只会更担心,更想知道真相。
有些事,你不说他不说,若无其事,其他人也轻易现不了什么。”
慕陈茵闻言,脸色复杂,“所以你知道?”
慕陈茵想起他看到了床铺,便也知道了答案,苦笑道:“呵!
你看,有些事即便不言,亦难逃世人耳目。
若只是给了他,倒也不至于,恨就恨那畜生,竟做附身那一套。
也是,正是我给了他这个想法,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只是可怜了守离公子,为了我竟不惜自残。”
“起初我不知守离公子为何如此做,不敢轻易为他治疗,便只是保住了他的性命,至于这个,便由你们自行决定去留,若有需要帮忙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看着乐正羽华手中的锦囊袋,慕陈茵伸出手,一想到遭遇的事,忍不住颤抖。
乐正羽华见状将手往回缩了缩,说道:“要不还是由我保存好了。”
“不,不必了。
这是我与他的事,交给我吧。”
慕陈茵将锦囊收了起来,看着公孙守离,思绪万千,“守离公子爱姐姐,却与我纠缠,公孙衍爱姐姐,却拿我做替身。
呵,突然觉得我这十年变得毫无意义。”
“公孙衍爱心儿?怎么会呢?”
乐正羽华突然想到了前世,竟有些不确定公孙衍有没有见过慕心了,“你恨她吗?”
“她,是指姐姐吗?”
“是。”
“怪过她拈花惹草,但是更多的是为她担心,这么多人盯着她,想要伤害她。
我记得差一点姐姐就要嫁给他了,按照音离所说,如果姐姐真的嫁过去,才是更可怕的,光是想想都……”
乐正羽华想起那天两人同时选中慕心之事,庆幸那时候公孙守离退出了,没想到他在意面子这件事,反而救了他与慕心。
乐正羽华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公开招亲,胜负难定,就那天而言,公孙守离亦是个大热门,而且他与慕心早也认识。
脑海中浮现出子衿神女的模样来,乐正羽华不由得感叹一句:“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乐正羽华转身看向别处的慕陈茵,想起房间的一切都很凌乱,包括公孙守离也是狼狈不堪,但是她却穿戴齐整,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不知道有没有逃出长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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