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循回来时,阿鸢刚把他的鞋子做好。
看到小通房手中针脚细密的靴子,卫循周身的冷气都散了许多。
“以后这些绣活都交给下人去做,你缺什么也让下人送来。”
阿鸢给他做东西,卫循虽然高兴,但到底心疼她。
“妾平日闲着无事,做这些能打时间”
阿鸢被他握住手,男人指腹的粗茧在她掌心摩挲,疼中带着些酥麻。
她低着头,态度温顺但语气中却带着拒绝,刺绣是她仅有的喜好,她不想放弃。
掌心摩挲的指尖顿住,卫循盯着她的旋,沉吟许久开口,“你若觉得无聊,我给你间铺子打理。”
阿鸢猛地抬头,正好撞进男人沉静的黑眸中。
她看出来卫循说的是真的,可铺子是主子才有资格拥有的私产,她一个通房哪里配。
阿鸢强压住心底的渴望,摇头,“妾大字不识一个,又哪里能打理铺子,爷别取笑我。”
卫循勾住她的指尖,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正确,“不识字,我教你便是了。”
因着得罪景王,成元帝到底恼了他,卫循休沐在家,正觉无事可做。
再加上他要和沈秋瑜成亲,卫循自觉亏欠阿鸢,更想对她好一些。
阿鸢推拒几次,都改变不了男人的决定,只能答应。
外书房,卫循让人换了张大的桌子,让阿鸢坐在他身边。
阿鸢年幼时是学过几个字的,谢父从不信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觉得女儿多读书才能明事理。
只是他去的早,谢父谢母死的时候,阿鸢才刚背完半本三字经。
后来流落春烟楼,嬷嬷们只教她伺候男人的本领,时间久了,那些学过的字也渐渐生疏。
卫循拿出他幼时的字帖给阿鸢临摹,可别看阿鸢针捏的娴熟,但握上笔,这手就像不是自己的,怎么也写不好。
她咬着唇,暗暗给自己较劲,小通房闷头描字的模样都看在男人眼中。
卫循唇角轻勾,起身站在她身后。
阿鸢突然被人圈住,后背靠着男人宽厚的胸膛,手也被他握住。
她微微愣神,男人的手指在她头上落下,伴随而来的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专心些。”
阿鸢脸色一热,连忙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
卫循握着她的手,教她正确的持笔姿势,“手不要握着笔杆,用指腹捏着”
男人耐心时是最好的老师,阿鸢乖乖听着,按他的教导执笔写完一个鸢字。
这是她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名字,父亲为她取名鸢字,是盼着她能像鸢尾花一样,拥有旺盛的生命力,在逆境中也能活下来。
看着纸上的字,阿鸢鼻尖有些酸涩。
男人看不出她的表情,握着她的手又在旁边落下一个循字。
两人身份注定不能对等,卫循能做的就是给她更多的底气。
“好好学字,铺子我已经让长远给你置办下来了,你想卖什么尽管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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