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桑蚕丝织就的昂贵长裙,质感滑润、柔暖,如春日溪水,亦或娇软的皮肤。
西利亚触到它,指尖一颤,像摸了火钳,烫醒了,倏地缩回手。
片刻安静后,西利亚用嘴角拗出一个微笑“你在开玩笑吗,道文”
刨除微微颤抖的尾音,那语调温和又快活,好像他已经准备好陪道文大笑特笑了。
“不是玩笑。”
道文完全转过来。
他用右手持雪茄,茄头抵在唇边,淡白烟雾盘旋着飘过那双忧郁的灰蓝色眼睛,几绺没固定好的额发散漫垂下,发梢搭在眼尾这些小动作遮掩了他的表情。
他潜伏在丛密的灌木后,冷静而优雅地观察猎物,咀嚼情绪,推拉刺探。
“我的创作遭遇了瓶颈,”
道文口吻沉静,扯出一条隐秘的、谎言的毒丝,“我需要寻觅灵感,我想仿照你的样子制作人偶。”
西利亚弓弦般绷直的背倏地软下来片刻前他猝不及防地遭遇了一记重击,这使得接下来飘落在他身上的粘腻毒丝显得轻柔无害起来。
“可是”
西利亚绞紧手指头,嘴唇可怜地抿了又抿,结结巴巴道,“有很多女性模特,或许你可以去问问我、我认识一位姑娘,她叫菲丽斯,她模样很漂亮”
“她们无法刺激我的创作欲,艺术创作不是漂亮就行。
西利亚哥哥,你与普通人不同,你有一种独特的艺术气质。”
道文真假掺半,从容地捆缚西利亚。
弥漫的雪茄烟雾仿若凝实成了蛛网。
西利亚仍然不大想穿,在道文面前穿裙子,他会羞得死过去,他小心翼翼地笑了笑,虚弱地反驳“我不觉得我有艺术气质。”
“是么我认为你有,我智力受损时期的记忆很混乱,但我还记得”
道文用牙尖儿缓缓磋磨着吐出口的音节,磨得森凉锋利,“有画家雇佣你当模特。”
他狠心戳刺西利亚的软肋,戳得西利亚直哼唧。
“唔,唔他们”
西利亚耻辱地涨红了脸,自从道文恢复,他们从未提起过这段往事。
“我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关于你在画家面前的样子。”
道文吐出一缕烟,模糊他因强烈醋意而癫狂的眼神,“但是很不清晰,让我想一想,是白色的衣服么西利亚哥哥”
狠戳之后,他又用针尖若即若离地搔刮那处软肋。
若是西利亚仍旧不进网,道文就会“渐渐想起来”
,再给他狠狠来几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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