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离开子爵府时太慌乱,西利亚忘记了清理唇膏。
他嘴唇上的膏体保存完好,涂抹得厚腻,色泽饱和,蜂蜡与蜜油质感盈润,像瓷器上的釉。
它们均匀自然地渗入西利亚唇瓣每一条细密的纹理与凹陷中,鲜红的唇珠无辜地微微鼓凸着,仿佛它生来便是如此艳丽诱人。
西利亚毫无知觉,他佯作疲惫,像是真的在画室干了一天杂活儿。
他用手扇着风走到桌边,一口气灌下半壶凉水,舒一口气,朝道文笑笑。
这些天他每晚回家都是这么演的直觉告诉他道文没那么好糊弄了,他得做做样子。
可那风流红艳的脂膏早已出卖了他一个桃色的罪证。
道文的黑瞳孔扩张至极限,他缓缓起身,双臂垂坠如吊线木偶,踉跄到桌边。
西利亚哥哥做什么去了
一团疑云自愚痴中挣扎着凝聚成形,嫉妒、燥热、愤怒、受愚弄种种情绪纠缠如麻,道文竭力运转他的傻脑袋,阴郁地、目不转睛地盯着西利亚。
“我们晚上吃豌炖羊肉和腌鳕鱼怎么样”
西利亚喃喃自语,背对着道文,在灶台前翻捡食材。
倏地,像是察觉到什么,道文的目光直直折向下方。
桌上摆着西利亚片刻前喝水用的木杯。
杯沿残存着红痕。
道文缓缓捧起木杯,探出舌尖,循着杯沿慢条斯理地tian,猩红长舌如游蛇般舐过木质杯沿每一条陈旧的纹理与罅隙,搜刮隐匿其间的红膏。
蜜油制造的唇红味道香甜,混合着西利亚哥哥的气息,可口得令人发疯,狂犬般旺盛的涎水自道文口角溢出,沿杯壁缓慢淌下
西利亚转头时,到的正是这样一幕道文目不转睛地着他,tian着杯沿。
“你要喝水吗,道文”
西利亚怔忪片刻,忙拿过木杯,倒了大半杯水,又用手帕给道文擦去涎水。
道文眉头微蹙,嫌弃地瞥向西利亚倒给自己的那杯水,杵在桌边不动。
料理完傻“弟弟”
,西利亚转回去,在案板上切肉。
道文在原地站立片刻,忽然幽灵般无声无息地向西利亚靠近。
他立在西利亚身后,脚尖恰好抵住西利亚的脚跟,那么近。
他比西利亚高出近一头,垂眸俯视西利亚头顶柔软的发旋。
不到嘴唇。
忽地,道文抻长脖子,骨架宽大的上半身以人体允许的弯曲极限缓缓自西利亚身后绕过,像条企图缠人的巨蟒,他自以为隐秘,从西利亚右侧探出脸,歪着头,眸光阴森地窥探他艳红的嘴唇。
“啊”
西利亚吓得一蹿,切肉刀脱手,当啷摔在案板上,“道、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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