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侍从皆紧张垂首,噤若寒蝉。
他们都知道郎君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尤其是提及女帝之时,暴戾杀气令人胆寒。
“我昨日让你去找神医,找到了么”
谢安韫冷冷问身后侍从。
那人恭敬答“属下问了,神医说平生只会救人,绝不做害人之事,不肯答应郎君。”
“抓了他的家人,再问他一遍。”
“是。”
张府。
管家端着浓茶推门进来,放在男人案前,借着灯烛着未完成的棋局,笑道“郎主又整夜整夜的下棋,外间现在可都吵翻了天,一个个全想求见郎主一面。”
“不见。”
张瑾拢袖端坐,面朝双陆棋盘,指腹间碾着一颗寒玉打磨的棋子,侧颜清冷寡淡,“那群酒囊饭袋有胆子天天闹腾,便该自己承担后果。”
“金吾卫和谢尚起冲突,郎主怎么呢”
“不干我事。”
“谢尚被视为和郎主一党。”
“谁说的”
“啊难道不是谢尚先后同与郎主一起打压曹裕父子等人,又与薛将军走得近,旁人早就如此认为”
张瑾双瞳冷漠,指尖落了白子,再执黑子。
他的嗓音比这清寂夜色都冷,“各取所需罢,这话你拿去问问谢安韫,他肯不肯听我差使。”
“啊”
管家一头雾水,“所以此事”
“谢安韫狂妄惯了,随他去,自有恶果。”
“那陛下那边”
“与我无关。”
男人冷漠地落了黑子,白子尽输,他拂袖扫过满盘杀伐之局,起身入了内室。
凤宁宫。
赵玉珩身披大氅,端坐榻前,掌心拢着铜花小手炉,低低咳嗽着,内侍将药端来,瞧了一眼他手中的,笑道“殿下怎么又在这本,四年了,还没够。”
“闲来无事罢了。”
赵玉珩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低头喝了药,抬眼扫向窗外幢幢人影,低声说“明日便闭殿罢,以后凡是送进来的东西,皆要查验毒性。”
“您不争取争取,去见陛下吗”
“见陛下做什么”
“呃奴才也不知道,只是觉得陛下那般喜欢您,如今或许会很担心吧”
“喜欢”
“是啊,您难道不出,陛下可喜欢您了吗”
赵玉珩翻的手一顿,想起少女临别时拉着他的袖子,望着他目光的犹带担忧和不舍,忽然笑了笑,“也许是吧。”
他再次翻了一页,眉目沉寂在火光里,外间肆虐的西风拍打着门窗,吹不进屋子,也吹不散一室不变的冷清。
翌日上朝,姜青姝见证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朝臣请假。
谢安韫是脑袋被砸故意不来,御史房陈是扭到了老腰,有几个翻墙跑的时候崴到脚了,还有几个被金吾卫当成可疑人氏抓了。
然后还有一些在家里好端端呆着的,因为听到风声又不知道该站队,干脆直接称病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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