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书坊真正办起来后,大江南北,世代春秋,他的名字都会与
书紧紧联系在一起,而不是只在祝家的族谱上记一笔苏氏。
他站在桌案前怔,从清淡的眉梢到单薄的肩膀,全部映入祝经诚盛着柔情的双眸。
……
除了隔几日去庄子上检查一下棉花育苗情况外,秋华年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数学书上。
苏信白的收稿告示张贴出去后,在襄平府文人间引了不小的讨论。
那些平日靠写书为生的落魄文人,有的虽然眼馋高额的润笔费,但不会写齐民书坊要收的几种书,有的则暗暗有了想法,决定动笔一试。
不靠这个赚钱的读书人们看见“齐天下万民之需”
的理念和收稿告示上的要求,也各有想法。
“就该如此,现在书坊里的书,除了圣人言语,其余的全是些男盗女娼,狐妖鬼魅之事,让人看着生厌。”
“工学、农学、山川地理……虽然还是比不得经学的小道,但至少实用。”
“这个齐民书坊是什么来头?主人家如此大的手笔,见识也不像寻常商贾。”
“听说是左布政史大人家出嫁的哥儿开办的。”
“我对这位公子有些印象,也是为少有文名的才子,后面嫁给祝家,好些人惋惜呢。”
“祝家也是爱读书的儒商之家了,苏公子能开设齐民书坊,少不了夫君的支持,当时大家不看好这门亲事,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家的事谁说得准呢?”
几位书生打扮的人一边议论收稿告示上的内容,一边穿行过有些拥堵的街道。
前面碰撞堵住的马车移开了,行人和车马再次流动起来。
秋华年隔帘听完外面渐行渐远的对话声,轻轻勾起唇角。
他今日起得早,送完春生和九九上学后,准备去城外庄子上看看。
棉花育苗有十多天了,在农书的指导下,庄子上所有干活的人都学会了育苗方法,因为襄平府的气温比漳县热一些,棉花苗的涨势比去年快,估摸着很快就该移苗了。
考虑到不同地方的气候不一,秋华年在农书修订版中用棉花苗的形态而非具体天数来判断育苗期是否结束,这就需要观察大量棉花苗,进行特征总结。
秋华年到庄子的时候,太阳刚升到半空,春日和煦,暖风阵阵,庄子的佃户们纷纷在外面翻地,预备着过
几天移苗。
庄子虽然有头牛,但一头牛肯定耕不过来四十亩地,绝大部分地依旧是佃户用农具辛辛苦苦翻松的。
秋华年看着翻地的情景,想起自己去年想研制但最后没有成功的单人手推犁,如果那个东西做出来,农人们能省不少力气,节省出时间耕更多次田地,间接提高粮食产量。
之前在杜家村,他研究东西只能单打独斗,现在到了襄平府,府城里有许多能工巧匠,他完全可以寻一位靠谱的,让对方拿着外形图纸根据描述深入研究。
秋华年走神的功夫,庄头老邓头已经闻讯赶来了。
“秋公子,您来啦?今日是先看棉花苗,还是先去田间地头逛逛?”
“你带着周老汉去停马车,给马喂些草料,我自己逛一逛。”
秋华年沿着小路朝田地中央走去,佃户们都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秀丽无双的哥儿如今是庄子的管理者,见他过来,全都堆着笑意问好请安。
秋华年偶尔停下来,看一看土地的情况,温声问他们一些关于庄子的问题,让佃户们激动不已。
对没有自己土地的佃户来说,最怕的事情莫过于被庄子赶出去,成为居无定所的流民,所以秋华年这位管理者在他们眼中,比青天大老爷还让人敬畏。
走到已经冒出绿叶的梅树林边上时,秋华年看见几个扎着双鬟的小孩,最大的也就五六岁,正牵着一只纸鸢在田埂上奔跑,清脆的笑声在空旷的土地上回荡。
秋华年停步看了一会儿,几个孩子看见他,赶紧规规矩矩站好,纸鸢也掉了下来。
秋华年捡起落在自己脚边的纸鸢,朝他们笑了笑,“继续玩吧,别让我影响到你们放纸鸢。”
几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年纪最大的那个鼓足勇气说,“公子,我们是给家里人送完净水后来放纸鸢的,待会儿还要送饭,没有偷懒干吃饭。”
佃户受庄头管辖,必须日日勤苦劳作,保证庄子主人的收益,这些孩子们虽然小,但也隐约听说过其中的利害关系,担心秋华年一生气惩罚他们家。
秋华年摇摇头,过去把纸鸢交给孩子们,“这样吧,就当是我想看纸鸢了,你们放给我看,算你们在干活。”
孩子们到底年纪小,闻言立即重新雀跃起来。
秋华年看着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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