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将军来到我闺房,……”
,声音婉约动听,余音袅袅,原来昨日廖里斯来找莺歌,天亮时说起近日恐无暇前来,还给了一大笔赎身的银子,让她先离开寒江城,找个僻静的地方先住下,等战事结束,他便来接她,一道回北陵。
当时莺歌大惊失色,连声询问,方知大战将至,廖里斯奉定坤长公主元天华和七皇子元天沛之命,将大军撤出城外,具体行踪却没有透露,“公子,奴家所知甚少,事关机密,将军也不会与我多说。
只是临行前他多说了一句,山夜寒凉,让奴家给他备多几身御寒的衣物”
,莺歌低声说道。
燕朝歌闻言,脸色白,他们一直以为,北陵大军会在城中休整,没想到,居然偷偷撤出了城,眼下寒江关只是一座空城而已。
刚才莺歌提到,廖里斯说山夜寒凉,这山,莫非就是青崆山?阿月和小黎一早便去了城外打探,说不定早已进山了,这万一要是遇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勉力稳住心神,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姑娘的提点,若是此战凯旋,在下定为姑娘请功”
。
“请功就不必了,青楼女子哪能上大雅之堂?”
,莺歌说道,目露戚光,“既然战事将起,奴家自会先行离去。
今日一别,恐再会无期,有件事情想请公子帮个忙,不知可否?”
。
燕朝歌点点头,说道:“姑娘但说无妨”
,她惨然一笑,言道:“世人皆知,兖州太守荀渊,城破殉节,全家皆亡。
奴家不过是一个孤魂野鬼,既无祖坟可归葬,又流落青楼烟花之地,早已无颜面对父母族人,便当我,也死了吧,从此,这世上再无荀渊的后人,还望公子成全”
。
见她如此说,燕朝歌焉有不点头应允之理,只是心中难免有些唏嘘,荀姑娘不得已流落青楼,早已名节受损,自是不肯再玷污祖宗的姓氏,可惜忠良之后落得隐姓埋名,连祖坟都不得归的下场,实在令人扼腕。
莺歌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今日,公子纡尊降贵来到莺歌楼,听奴家弹唱一乡音小曲儿,赏明珠数十颗,奴家不胜荣幸,在此恭祝公子,早日达成所愿”
。
燕朝歌是何等精明之人,听了此话,自然明白莺歌话中的意思。
今日来此,只是听了一出折子戏,若是将来廖里斯问起来,也怪罪不了莺歌楼,免得连累老鸨和一众姐妹,好一个聪慧的女子,可惜了……。
“多谢姑娘吉言,若能成真,自是功德一件。
在下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
。
燕朝歌以最快的度赶回客栈,选了最好的骏马,如离弦之箭,往城外飞奔而去,“阿月,你定要平安”
。
青崆山连绵起伏数百里,呈东西走向,自北陵境内源,贯穿西武、崆川、瑶曲等三府之后,进入大显境内,之后便是越中、临潼和寒江。
沈月明和小黎两人自北门出城,一路向东而去,不多时便进入青崆山。
沿着一条小溪朔流而上,溪水早已干涸冻结,四周的山脉被白雪所覆盖,裸露在外的大石块零星散落在山间,壮硕的树干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满目望去,一片枯槁萧索。
两人约莫走了两个时辰,来到一处开阔地,小黎搓了搓冻僵的手,解下背上的干粮和水袋,用手摸了摸,说道:“元帅,这天儿太冷,水袋里的水已经结冰了,不能再喝,只能凑合吃些馒头”
,沈月明见他神色有些倦怠,又心疼他到底年幼,便开口说道:“小黎,咱们先找一处避风的地方,生个火暖暖身子,再煮点热水喝”
。
沿小路往西南方又走了一会儿,竟有一处天然的坑洞,里面居然还有些干草和生活用品,应该是猎人留下的。
小黎将洞内简单地打扫了一遍,说道:“元帅,属下去拾点柴火回来”
,沈月明叮嘱他务必小心行事。
小黎走后,沈月明四下无事,又觉得极冷,便站起来四处走走。
原来她所处的地方,地势颇高,放眼望去,正北面就是寒江城,群山环绕,白雪皑皑,整座城池如同一个婴儿般,被青崆山环抱在怀,形成一个巨大的倒立袋子,三面环山,唯有东南方一个出口。
“元帅,元帅,你瞧,咱们今天有口福了”
,小黎背上捆着一些柴火,一蹦一跳地从远处走来,手里还抱着一大团雪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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