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豆赧颜,她就是看奶奶做过法事而已,自己初出茅庐,哪担得起老侯爷这般吹捧。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安魂送灵为好。
她眼骨碌一转,掰着小指头,细数之前奶奶准备的物件,“八根捣木钉,五堵杂粮,猪头,公鸡,还有……还有……一个纸人。”
一个乳牙还没张齐的丫头,说的话刘侍郎听不懂,还得老侯爷复述一遍。
刘府前去准备,小芸豆本想自己到坟前,老侯爷却不让,“那等腌臜之地,四儿来尝尝这红烧肉,烤乳鸽……”
刘侍郎按照小芸豆吩咐,将棺木四角钉满桃木钉,献以五谷杂粮和猪头,棺木前方抹上鸡冠血,后取了傅霄承一段黑发,塞在纸人里,与棺木同葬。
“小小姐,如此就可?”
刘侍郎忙活了大半晌,对这个三岁奶娃将信将疑。
小芸豆被侯爷喂得满嘴流油,肚子圆鼓鼓顶起来,尴尬的挠了挠鬓角,“应该……可以吧?”
应该,可以……吧。
刘侍郎嘴角抽抽,老侯爷也拿不准,没过多久,侯府小厮匆匆跑进门,“侯爷,侯爷,二公子醒了!”
傅霄承转危为安,傅锦邢冷厉的脸色彩纷呈,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小奶团油花子遍布的脸,错愕不已。
小恶棍,她还真有两把刷子?
“哈哈哈!
刘大人,老夫就说,我家这闺女,神童了得吧!
神童了得!”
老侯爷愣了数息后,猛然将小芸豆抱起,架着胳肢窝高举起来,喜笑颜开,“咱们老傅家不养闲人!”
刘侍郎松了口气,小女辞世虽哀婉,但也折磨得刘府上下精疲力竭。
既是二公子苏醒,那刘家,也应当安宁了。
刘侍郎以重礼相谢,老侯爷拒而不收,回侯府的路上,老侯爷琢磨着给小芸豆找个师傅,傅锦邢则是一言不发,审视的目光,从小芸豆的头发丝打量到她脚尖。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是失忆,四妹就像变了个人一般,乖巧得不像话,而且还会了些神神叨叨的本事。
小芸豆自然察觉到大哥不怀好意的视线,在老侯爷怀里,恨不得缩成个蹴鞠,畏手畏脚。
大哥,很可怕……
以至于刚回侯府,她就忙逃遁,扯着老侯爷的衣袖,弱声央求道,“爹爹,我要回房,觉觉……”
老侯爷自是有求必应,将小芸豆送回瑶光阁,跟傅锦邢分道扬镳。
往后的两日,瑶光阁陆陆续续送来了琳琅满目的东西。
风华绣坊的衣裳,金玉露的糕点,金钗的花钿,巧匠的小玩意儿……
这些个商铺,都是京城一等一的铺子,做的东西就是皇子皇孙也要订上十天半月才能拿到,而瑶光阁,则是一件接一件的往里送。
不知二哥托了多少关系,走了多少门道,一来是报答小芸豆救命之恩,二来是单纯的宠。
“四小姐,蜻蜓头花如何?金丝蝉呢?这蝶尾也不错?”
女婢为小芸豆梳妆,铜镜前的妆台上,珍珠玉器,金银饰品,多不胜数。
小芸豆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总是蒙蒙的,黑白分明的眼纯净无邪,女婢无论说什么,她都轻轻颔首。
戴什么都可以,这些首饰,随随便便一件都能养活整个大杂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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