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对方从初春夜色中带来的寒气,问道“冷吗要不要上来躺会儿”
“不冷。”
庄思宜摇摇头,“我来见见你就要走了,岩岩陪我坐会儿吧。”
待程岩坐起身,庄思宜揽住他肩头,小声道“听说岩岩今日很威风,连张怀野都打了。”
程岩皱了皱眉,“你没跟他提前说好吗念状子那么快,差点儿害我拖不到两个时辰。”
庄思宜笑得直抖“我只让他来告状,毕竟他的性子你也了解,若知道是在做戏,我担心他会穿帮林阁老可不是好糊弄的。”
程岩一想也是,叹道“我可是被他骂惨了”
庄思宜“等事情了结,他必然会向你斟茶认错。”
程岩“那到不用,我也确实命人打了他,说起来还是我对不起他多一点。”
庄思宜“他会明白的。”
两人闲聊了一阵,庄思宜从怀中摸出一沓纸递给程岩,由于不敢点灯,程岩也不清纸上的内容,问道“是状子”
庄思宜“不止,还有田单、印票、飞头、谷领、催贴、收帖、白条、告示乱七八糟的一堆,我这些都是曦岚帮忙搜集来的,庄棋那里更多,足有两千多张。”
程岩倒吸一口气,“庄棋从哪儿弄来的”
庄思宜“我让他去了趟白水村”
他简略讲了庄棋的经历,笑道“那道雷响得也是巧,差点儿把庄棋吓哭。”
“今日惊蛰,打雷本就寻常。”
程岩也被逗乐了,不过很快冷了脸“仅仅一个村子就两千多张罪证,我记得白水村也就一千多口人,难道全村人都受过黄连欺压而黄连还敢留下凭证”
庄思宜嘲讽道“他很聪明,知道自己贪得越多越有人护着,也越安全,可不就有恃无恐整个白水村只有两户人家不愿上告,皆是与黄连沾亲带故的,如今都被村民管起来了。”
程岩拧眉“只怕管不了多久”
“十天半月总能撑一撑。
如今庄棋已收好他拿到的证据回京了,最快五六日便能到,待会儿我也要走了,预计半个月后会带着旨意回来。”
庄思宜叮嘱道“我不在的时候,岩岩切记照顾好自己。”
程岩顿时生出一股不舍,他紧紧握着庄思宜放在膝上的手,很想留下对方,或是随对方一块儿走。
但要务在身,程岩只能目送庄思宜离开。
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程岩心里也空荡荡的,像是旷野里的风,不知何去何从。
但当他仰头见从乌云中探头的明月时,忽而回忆起多年前庄思宜曾说过的话我就在月光下。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之后数日,程岩继续查他的帐,也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浙省上下的官对他越来越亲近,时不时邀他赴宴,给他送礼,尽管程岩一一拒绝,但也没人与他生气,还夸他尽忠职守,不辞劳苦,乃官员中的楷模
程岩暗自好笑,很想瞧瞧圣旨到来那日众人的表情。
但作为拥有重生光环的男人,多少都会遇上波折,在庄思宜离开后的第十二天,被白水村管的几个村民有一人逃脱,从而让真相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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