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就是没什么力气。”
程岩随口一答,望着乌漆嘛黑的汤药,闻着味儿倒像带着甜,“这药闻起来好像不苦”
“的确不苦,送药的人说院判特意加了某种药材,不影响药效,但口感清甜。”
程岩不禁为院判叫了声好,真不愧是为皇上治病的啊,花样就是多。
他正想接过药碗,就听庄思宜说“你身上没力,我来喂你吧,免得药洒了。”
程岩还在愣神,汤勺已递到他唇边,他稍稍僵了下,但也没拒绝,张口喝下。
还真挺甜的。
他抬眼望着庄思宜,见对方正将第二口药吹凉,眼睫微微垂下,仿若覆羽。
“你我作甚”
庄思宜察觉他的视线,扬了扬眉。
程岩脑子一乱,下意识说了实话,“你好。”
“哪有你好”
两人都愣了下,又齐笑出声。
之后几天,庄思宜几乎随时都陪着程岩,晚上也同榻而眠。
程岩担心会将病气过给对方,庄思宜却振振有词道“院判大人都说了你的病情容易反复,我得随时观察。”
但每天,庄思宜都会出去一趟,除了给程岩带回大宅的消息外,还要帮他取信。
如今春学已开,可时疫闹得沸沸扬扬,院里好些学生都没能准时回去。
山长特许大家多在家中留几日,以免路上染了病。
但自己的徒身在时疫重灾区,云斋先生免不了多了几分担心,此前已寄过数封信来。
可惜那时候程岩不得外出,直到他住进这里,庄思宜才将积累的信件一并带了来。
其中不止有山长的,还有院同窗的,甚至还有兰阳社学的一些旧友的。
“我心挂之、念之,日日不得安眠。
今已数月不见阿岩,委实思念,不知阿岩是否安好”
庄思宜将阮小南的信塞回信封,“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程岩被阮小南夸张的语气逗得直乐,“小南说林兄和萧兄都已考入上舍,萧兄倒是来信说了,可林兄的信中却并未提过。”
“显然林兄本想给你我惊喜,却被阮小南给漏了底。”
庄思宜将信往桌上一扔,“不过林兄既然考入了上舍,八月咱们寝舍四人估计能一块儿下场。”
想到八月乡试,程岩不禁感到紧迫。
倒不是因为功课,而是距离“南北榜案”
也越来越近。
其实他此前已跟山长暗示过几次,指出皇上对如今的南北党争不满,已延伸到了科举取士,会不会出事可惜老师并未重视,只说皇上虽有心弹压,但南派势大,以皇上“凡事稳为上”
的行事作风来,不会有大动作。
对方这般笃定,让程岩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程岩又在敛眉深思,庄思宜只当他是担心落下的两月功课,便说“别想太多,咱们连时疫都能顺利熬过来,说明上苍眷顾你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程岩抬眼,良久,郑重地点了下头,“你说的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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