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凑近后才看清楚应霜序如今的模样。
对方半跪在地上，乌凌乱，鼻梁上沾着血迹，冷白的肌肤失了血色几乎透明，透着一股子死人一般的冷寂和森然，那双凤眸半敛着，显得苍白而又脆弱。
他现在只能用手撑着地面才不至于跌倒。
顾云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应霜序。
在她心中大魔王永远都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也许是对方表现出来的实力太过让人信服，潜移默化中，她都快忘了这人并不是神，他也会受伤，也会疼痛。
顾云声矮下身，失力地跌坐在对方面前，她颤着手抚上应霜序的脸，一时之间，满腔话语就只化作一声声哽咽。
应霜序有些迟钝地抬起头，见跪坐在自己面前的是顾云声，才缓缓地勾唇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云声，别哭。”
可是他一开口，就有一道血线顺着唇角滑落下来。”
顾云声一把扶住他，染血的手指哆嗦不止，可她还是紧紧搀住对方，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砸在对方的手臂上，她气急败坏的吼道:“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去。”
“可是云声，已经来不及了。”
应霜序满目眷恋的注视着对方，可是眼底却漫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悲凉。
最先感受到异样的是正在魔界按照应霜序的指示祭炼异人尸体的方明镜和祝央。
他需要从死去的异人身体里祭炼出他们的伴生灵。
“他们那边是生了什么意外吗？”
祝央满脸惊疑不定，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方明镜专注于手中的事情，闻言，只是抬眸安慰道:“有道君在，总不至于失控的。”
“不，这次不一样的。”
卦师作为与天地沟通最为密切的群体，往往对天地间的变化最为敏锐。
祝央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方明镜此时也察觉到了这次的事情非同寻常，于是直接神识外放，可是他此刻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天空上的裂纹也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天就要塌了。”
这一句话彻底让祝央心里的巨石彻底悬起。
“那我们该怎么办？”
祝央看着方明镜，勉强维持在面上的冷静，可是若是细看就能现她的身体正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其实祝央知道的事情远比明面上要多，她刚被师尊领回山上后就被丢给了执宁，可以说她的修行之路是被执宁领进门的。
而且执宁对这个小师妹也是知无不言。
所以在执宁身死之后她就隐隐有些许明悟。
而如今的天裂也恰恰印证了当初执宁留下了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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