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已经有性子急的端起碗尝了一口,咂摸一番后,感慨道:“你们这酒肯定不需要我们帮你传消息。”
有人比他更性急,“你家还有这酒不,卖我两斤,我留着过年喝。”
“没有了,”
沈迁道,“就坛子里剩的这点了。”
“那就把坛子里的这点卖我吧。”
“怎么不多酿点?”
“多少钱一斤,明天我老丈人生辰,你将剩的那点酒卖我吧!”
“我家还有两缸酒过几天就能好,大家买来过年喝的话不着急,今年家里就收了那么多高粱,一次不敢酿太多,怕酿坏了浪费粮食,酒的价格还没定。”
沈迁一口气回答了大家好几个问题。
“怎么会还没定?刚才那些人不是买了十几坛走吗?”
“他们是用别的货物换的。”
沈迁主动提起那三口大箱子。
他这样自然而然说出来,大家反而不好再问是什么货物,而且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酒吸引,尤其是尝过的汉子们,觉得这样的酒,就是拿绫罗绸缎来换也是应当的。
大家说说笑笑,沈迁给倒的酒多,有些舍不得现在喝完的,便留着带回去。
离开时又是一顿感谢。
康氏也厚着脸皮要了一碗酒,说要拿回去给沈庆平尝尝。
她一进屋,沈继峰就问:“打听到了没,那几人是去做什么的?”
康氏想起她问沈迁要酒的时候,村里人看她的眼神,板着脸将碗往桌上一放,“去他家买酒的。”
有几滴酒水从碗里撒出来,坐在旁边的几个人都闻到了酒香,沈继峰咽了口唾沫,“他们怎么会酿酒?”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有自己的猜想,前段时间附近那么多难民,有粮食又足够大胆的话,换到一些东西一点也不奇怪。
“我尝尝这酒如何。”
沈继峰说着,已经用喝水的杯子从碗里倒了一点,浅抿一口,他脸上露出沉醉的表情。
沈麟也尝了一口,道:“能酿出这样的酒,他就是想过以前在京城那样的富贵日子,估计也不难。”
再看看他们,入冬了也没钱添新衣裳,一个个身上穿的还是去年的冬衣,离火盆稍微远点,就冷得直发抖。
“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庆平道,“自己过着好日子,也不知道要孝敬长辈,这样的人,怎么能教好村里的孩子。”
沈继峰放下杯子,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明白老爷子的意思。
沈迁能有现在在村里的地位,教村里的小孩读书功不可没,但是哪个父母,会愿意自家孩子跟一个不知道孝敬长辈的人学习,学得长大后也不孝敬他们了怎么办?
以前便也罢了,现在那边既然会酿这样的好酒,能有源源不断的银钱入账,要么就让他们也跟着过上好日子,要么就让大家都知道他不孝。
“你们是喝点马尿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老太太打断几人的白日做梦,“当初他们母子是怎么从家里分出去的,村里谁人不知,会听你们的挑拨?”
她又说:“别忘了,当初是你们自己主动说,不需要他养老,只要他遇到难处了别找你们就行,可是都写在契书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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