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又杀鸡呢”
吕秀菊做了一晚上的美梦,梦中单家老两口将家里的房子,田地统统留给了他们大房,她的儿子也极有出息,考上了举人,所有人都巴结他们,讨好他们,就连县太爷对他们一家也客客气气的,整个平柳村,谁不夸她吕秀菊命好,旺夫又旺子。
没出息的老二一家和失了老太太宠的老三一家,只能他们脸色过活,那个娇滴滴的老三媳妇跟在她后头就跟一个哈巴狗似得,她心情好了,就裳她一些她不要穿的旧衣裳,对方还得对她感激涕零,这个梦太美好,吕秀菊是笑着醒过来的。
只可惜等她醒来后,了现实,心情顿时又荡到了谷底。
单家养了十二只鸡,其中十只母鸡每天都能下十一二个蛋,每个月积攒下来的那些鸡蛋多数都是由她男人单峻山带去酒楼的,价格比带到镇上市集卖还要高,因此吕秀菊一直觉得这份进项也是他们大房的功劳。
这不,早上起来见婆婆蒋氏和小叔子烧水杀鸡,就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碰了。
“怎么,我杀只鸡还得和你报备了”
蒋婆子就是不惯大儿媳妇这样小家子气的模样,亏她还是秀才家的姑娘呢,心眼比针尖还小,明明家里也没亏待她,可总觉得人家占了她的便宜。
他们老两口还没死呢,这个家轮不到她当家做主。
“咱们单家的规矩,媳妇坐月子总得杀一只鸡补补身子,你们三个媳妇都一样,我谁也没偏袒。”
蒋婆子说着从十只老母鸡里选了一只最肥的母鸡,那只母鸡同样也是家里下蛋的功臣,时常一天能下两个蛋。
吕秀菊老太太选中了那只母鸡,疼的心肝都颤了,都是吃鸡,选一个不怎么会下蛋的不就成了吗,偏偏就她金贵,一定要吃最好的那只母鸡
再说了,就老太太刚刚那说辞,吕秀菊是不认同的。
他们大房可就单福宗一个孩子,说起来她也就八年前享受过这种一人吃一只老母鸡的待遇,之后因为单峻山在县城酒楼当掌柜的缘故,夫妻俩聚少离多,她就再也没怀过。
可另外两房就不一样了,苏湘之前怀单福德的时候,就已经享受过这个待遇了,也就是说她一人就吃了家里两只老母鸡,老二家那个没出息的王春花就更不用说了,前头两个赔钱货,第三胎才生了个儿子,家里的三只老母鸡就是这样被她给霍霍的。
真要说公平,那也得给他们大房补几只母鸡啊。
吕秀菊撇了撇嘴,照她说,生儿子也就算了,生了个赔钱货吃什么老母鸡,也不怕消了福气折了寿。
“娘,您昨个儿都累了一天了,到时候给弟妹熬鸡汤的事,就交给我吧。”
吕秀菊的心眼转的快,她可不能让老三媳妇独自占这个便宜,等熬鸡汤的时候,偷喝几碗鸡汤,再加点水熬煮一会儿,一样有鲜味儿,想来别人也不出来。
“不用,我还没老到连鸡汤都得别人熬的地步。”
蒋婆子可是过来人,吕秀菊刚撅屁股,她就知道她要放什么样的屁,那点小心思还敢在她面前显摆。
也不想想当初他们老两口供她男人念花了多少银子,现在大孙子单福宗又是家里第三代唯一一个读人,家里的开销都紧供他们大房去了,不然就凭他们赚的那些银子,怎么可能至今只攒下二十多亩田地呢。
偏偏吕秀菊不明白,还总觉得他们大房吃了亏,蒋婆子凭良心说,就算大儿子把他挣得那些银子全都交到公中,他们还是占便宜的那一边,更别提大儿子自从成了亲,也被他媳妇撺掇的长了心眼,藏起了私房钱,这个家真的要说亏,亏得还是老二家和老三家。
老二家出了力,地里的活都是他们那一房干的,老三虽然懒散,可好歹老三媳妇能挣钱,再说了,他们两房又没个读人,一个个又能花公中多少钱
蒋婆子心里有一把明秤,现在不把话摊开来说,也只是因为大儿子还有点作为长兄的担当,大孙子也听话,没被他娘给带偏了,到时候大孙子要是考上了秀才举人,沾光的是他们单家,从长远的利益考量,老二和老三家吃点亏,蒋婆子觉得也不是不可以的。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这样,承宗的长子长孙,必然是被寄予更多期望的,老太太虽然疼三儿子,却也明白这一点。
被占了便宜,又没能分到好处,吕秀菊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她草草帮家里的鸡鸭拌了米糠,扔到了食槽里,有气无力地又去准备早上的猪食。
“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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