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们不知道他的结症,对他根本做不了心理辅导,药物只能起一个压制的作用。
简单来说就是,把其它人格关着,别让它出来。”
“那第二个呢?”
医生顿了顿。
“根据你的描述,我能感觉到厉小先生的其他人格并不排除和你接触,我的建议是,你可以试着和‘它’接触接触,然后试着从中找出原因。”
“当然了,这个建议伴随着一定的危险性,因为谁也不能担保他的其他人格会不会作出伤害你的事。”
医生说完后,宋时眠的表情有些犹豫。
他补充道,“宋先生,你不用感到为难,哪怕你们是夫夫,但都是彼此独立的个体,你做的选择只要是遵循你内心的就好。
说起来,他的病其实是你的负担,而不是你应该承担的义务。”
“至于厉小先生的父母……那边我会去沟通,他们不会怪你的,你这次能来医院,他们已经很感激你了。”
“我知道。”
宋时眠说,“我回去考虑一下。”
见他说要考虑,医生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他眼前这位眼盲的先生,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冷静和坚强。
出去是医生带着宋时眠一块出去的,刚一打开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厉劭。
医生愣了下,“厉先生?”
厉劭是连夜赶的飞机从国外飞回来的,身上的西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就赶来医院,眼底挂着青黑,状态看上去并没有比刚刚的厉潮好上多少。
他的目光停在宋时眠身上,“你先去忙吧。”
医生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宋时眠,最后松开搭在他胳膊上的手,“那我就先过去了。”
于是空旷的走廊上顿时就只剩宋时眠和厉劭两个人。
说起来,这还是宋时眠第一次和厉劭单独相处。
他对厉潮的父亲没什么印象,唯一能回想起来的只有沉默寡言这四个字。
于是他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弯着腰、表情瑟缩的中年男人形象。
简直就是老实人本人。
“爸……”
见厉劭不说话,宋时眠主动喊了他一声。
这声爸将厉劭从复杂的思绪里拽了出来,他解开衬衫的袖扣,伸出手,不知道该不该去扶宋时眠。
“阿韵她一整宿没合眼,我让她先回家休息了,厉潮他……”
他顿了下,才接着问道,“他怎么样了?”
走了一圈,宋时眠对这片区域的格局稍微熟悉了点,主动摸索着往厉潮的病房走去。
“我刚刚跟医生沟通了,他情况还可以,等他睡醒了我就带他回家。”
厉劭跟在他身后,听见他的决定,有些惊讶地停住步子,“你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知道。”
宋时眠道。
“那你为什么还……”
“那我总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里不管吧?他只是心理有病,身体没有病,待医院是治不好的。”
说到这里,宋时眠也停住了脚步,“抱歉,我言语有些过激了。”
虽然他不知道事情全貌,但通过江清韵的话,也大致拼凑出一个模糊的故事轮廓。
他从小就在爱意里包裹着长大,所以他想不明白,父母究竟能狠心到什么程度,才会把那么小的孩子抛下不管?等到一切都晚了,再来说后悔,再来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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