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荒凉一片,中央停着奶奶的灵柩,凛冽的空气混着香灰被何素珊吸入肺腑。
丧葬队的哀乐和挽歌兀自响着。
何素珊被妈妈领着披麻戴孝,先跪在地上给奶奶磕了头,烧了纸。
奶奶的遗像是笑着的,慈祥地看着她,笑容就定格在那里。
老人家不爱照相,这张还是去年的时候,大姑家姐姐给奶奶照的。
当时正逢过年,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姐姐买了新相机,要给大家照全家福,这照片就是那时候存在胶片里的。
要不然,奶奶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不多时,何素珊被拉起,有人给她拍了拍膝盖上沾的雪,对她说,“进屋吧。”
何素珊回头,是爷爷,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何素珊被带着进了屋,爷爷让她坐在火炉旁边暖暖。
何素珊的两个姑姑跨坐在炕上,孝帽摘在一旁,脸上颜色不好看,怕是熬了好几天。
大伯在炕上盘腿坐着,面前摆着爷爷的烧酒,看样子已经自斟自饮很久了。
何素珊叫了人,坐在小板凳上,把冻得伸展不开的手凑近了火炉。
二姑给她倒了水,放在一旁,“珊珊,喝点热水吧。”
何素珊鼻子一酸,喊了一声“二姑”
,又要落泪。
二姑抹了抹她的脸,“别哭了。”
反而哭得更厉害。
两位姑姑眼都熬红了,被何素珊带的也哭了起来。
屋里女人们哭得呜呜咽咽。
大伯端起酒杯,看着窗外的雪,一层一层落在灵棚上。
――雪下得那么厚,就像是给母亲盖了一层棉被。
爷爷推门走了进来,“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人都走了,是个没良心的。”
爷爷说着,把柜子上充着电的收音机拔了下来,调出了节目,咿咿呀呀地唱着昆曲,走出了门。
何素珊看见爷爷粗糙黝黑的手把供桌上的雪掸落到地上,把收音机放了上去。
“你爷爷啊……刀子嘴豆腐心……”
二姑说着,抹了抹泪,“知道你奶奶最爱听昆曲,就让收音机日夜唱着,没电了就拿回来充电,充一会儿又去放……”
何素珊从两位姑姑这里知道了奶奶的病。
奶奶是脑溢血走的,病得急,连夜送进县医院的手术室,可惜没救回来,当晚医生就说情况不好,让准备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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