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们两个人互不相欠。”
宋世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像是长时间酒精宿醉后的那股痛楚,让他迟迟没办法清醒过来。
身旁传来布料的窸窣声,似乎有人正在换着衣服。
这……是在哪?
双眼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伴随着口中传出的粗壮喘息,宋世安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陌生的天花板。
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样子,天花板拐角处有着被烟熏后黄的迹象。
抬眼环顾着四周,简易的梳妆台,桌面原本陈列的化妆品已经零零散散的只剩下几瓶,墙壁的漆面似乎也在时间的摧残下变得不是那么白净。
并不像是他贷款三十年才买的九十平小房。
宋世安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身处于老家参加葬礼,为什么睁开眼后却身处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参加谁的葬礼来着……对了,是自己家大伯去世了。
想到那场葬礼的主人公,宋世安只感到一阵凄凉。
大伯名叫宋怀远,一九七一年出生,作为家中的长子,从名字上就能看出家族对他的重视程度。
然而,或许是过于重视的缘故,自幼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宋怀远并不像他的名字那般有着远大志气。
相反,张扬自我的性格活脱脱的像是一个地痞流氓。
从小开始就极其自我,似乎只要别人做的有一丝不合他的心意都会招来他的责骂。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极其自我的人,晚年的生活只能算得上凄凉二字。
宋怀远的父母离世后,他最主要的经济来源便中断了,虽说有个亲弟弟,却因为从未真心相待过的原因,也在成年后远走他乡。
而宋世安这么些年,仅仅只是零散的从父亲口中听说过自己大伯的事迹。
说是结了婚有了個女儿,只是后来离了婚,女儿也在十五岁那年因意外离世。
孤苦伶仃一个人,直到死在屋里十多天后,才被邻居们现并报了警。
也是那时,宋世安他们家才得知了大伯离世的消息。
宋世安清楚的记得,在大伯下葬后的那晚,他久违的和父亲喝了酒,聊了天。
瞧着父亲虽然嘴上咒骂着自己亲哥落到这种下场纯属活该,可从那一杯又一杯的白酒下肚后,逐渐红润的眼眶不难看出。
父亲他……没有哥哥了。
就算哥哥待他并不好,可是在得知对方离世后,依旧会感到伤心难过。
宋世安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一晚,等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中。
身体的无力感逐渐消失,慢慢的,宋世安感觉可以坐起来了。
挣扎着用手撑着床板,费力的拖动身躯,勉强让自己靠在床头的位置。
视线中的身影似乎已经穿戴整齐,将腰间的黑色大衣带子固定完毕后,才转过身看向身后。
也正是这一转身,才让宋世安彻底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头在灯光的照射下呈现出淡淡的棕色,随手挽起的头用一根稍显华贵的的卡固定,高耸的卢顶将整张脸衬托的格外小巧。
脸上化着淡妆,嘴唇的口红却涂得格外鲜艳。
合身的黑色大衣包裹着全身,更是在腰间带子的固定下,将女性身材的曲线彻底的呈现出来。
深色系的裤子搭配,以及一双带着点高跟的鞋。
靠在床头的宋世安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女人,就算是他也不得不在见到对方后惊叹一声。
难得一见的漂亮。
只是……此刻这个称得上漂亮的女人却在以一种难以形容的视线注视着他。
停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床铺上的宋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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