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风,狭小的空间弥散着股难闻的味道。
冰箱里的西红柿变成皱巴巴的,牛奶过期了,新鲜的排骨变成暗红色。
楼上的恶女人找上门,拍得她的墙都在晃,她也没有理。
温若躺在二十平的房间里,身体上盖了三层被子还是抵御不了寒冷。
她像婴儿一样抱住自己,肩膀起伏。
枕头旁边是散落的药品,瓶子被打翻,好几种药片掺杂一块。
她浑身乏力,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就想维持着这个姿势,不要有任何变化。
有时候她会发抖,有时候会出现幻觉。
整间房子里都灌满水,密不透风,她被淹没在中心,无法呼吸,不断地下沉。
窒息感,坠落感,以及身体里五脏六腑的疼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她。
她知道自己又发病了,比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原谅她的自卑懦弱,就让一切回到远点。
像她这样的人就该继续腐烂发臭,静悄悄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江粲离开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温若。
他飞回北城,在那栋装满“她”
的房子里,着满墙画像,深深地跌入谷底。
地上有堆碎片,是撕得粉碎的发言稿温若在国旗下演讲的那篇。
她说后悔救他,因为他给她的人生蒙上了阴霾。
可是,明明之前她说过是她需要他留下,是她求他留下的。
江粲的信仰崩塌了,预言变成了现实,曾经住在他身体里的怪物说过她还会抛弃他,他不信,将身心全部交托,结果输得一塌糊涂。
那个在拳场里豁出命的他,根本就是个笑话,当时他还天真地以为,只要一年,凑够她的手术费,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
他开始厌恶自己,连带厌恶外界的一切。
杨帆带着开锁的师傅和保安找到他时,他正穿着白衬衫躺在浴缸里,手握尖刀要往肚子里送,所有人都吓坏了。
家庭医生来过,打过葡萄糖其他的,江粲的脸色好转点,只留下杨帆和秦宇。
他们推着他来到后花园,清新的空气能让大脑更清醒点,杨帆抱着柱子坐在栏杆上,在江粲的对面着他。
杨帆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我真的败给你了,江粲,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几万员工的衣食父母,怎么能为点情情的事情闹成这样呢。”
江粲坐在轮椅上,身穿条纹家居服,腿上搭着羊毛毯子,病中仍有贵公子的气质。
他撑着头,病态的黑眼圈,眼皮子耸拉着,能这样一动不动半天不带搭理人的。
“有没有可能,江总就剩这点情情所以撑到现在呢”
秦宇举手回答,他要不是说话,这场子可就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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