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叫她的人是福海,估计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声音越说越小:“太子殿下说要吃手擀面,又说行宫简陋,多有不便,膳房当差的厨子已经回去了,这深夜叨扰,恐怕叫人觉得咱们苛待奴仆,就烦请崔尚宫去做一碗来。”
凤龄蒙在那里,不能苛待奴仆,就苛待她是吗?
简直欲哭无泪,亲娘啊,真是个祖宗!
大半夜的吃什么手擀面?
见她久久没有回应,门外福海又敲了几声门:“崔尚宫,您听见了吗?”
凤龄只好咬牙切齿的爬起来:“这就来。”
谁叫人家是太子爷呢,不忍也得忍。
前院里,太子坐在榻上看书,潦草翻过几页,才问:“崔尚宫去了吗?”
怀安回话:“刚才看着已经进厨房了。”
太子又翻过一页:“叫个人去盯着她,务必亲力亲为,别想差使旁人糊弄我。”
怀安面露难色:“殿下,这崔尚宫毕竟是正五品的女官,这大半夜的,让她去擀面条,是不是…不大好?您三思啊!”
太子本来就看不进去书,一下子站起来:“我就偏要这么干,又如何?”
他走出门,抬腿就往厨房去了:“我看她敢不敢阳奉阴违,敷衍了事!”
怀安那几个侍奉的人虽然为难,可也不敢说。
太子爷一贯这么喜怒无常。
一路走到厨房门口,太子突然止步不前了,此时此刻倒是觉得有点不合时宜了。
堂堂储君,像什么样子。
这进也不是,回也不是,一时间进退两难。
好在凤龄没看见他,还在费心费力的擀面条,心里在骂娘。
太子可不敢让她看见,不然把脸丢光了。
就往门旁边挪了挪,正好挡住自己。
月光穿过门窗,照在她侧脸。
她挽着袖子擀面切面,头发有些松散,垂下几缕发丝落在肩头,时不时拨弄一下。
她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妩媚多情,像是会说话。
鹅蛋脸,桃红颊,肤白腻理,纤秾合度。
这样的美丽,仿佛生来就是该享福的。
本是人间富贵花,怎能叫她染尘埃。
太子爷脸上面无表情,心里五味杂陈。
无声无息的来了,站一会,又无声无息的走了。
过了半个时辰,凤龄费了老大劲终于端着一碗手擀面从厨房出来了。
他奶奶的,这大半夜的折腾人,今天这碗面要敢剩一根,给她等着!
等到了太子门前,她敲敲门:“太子殿下,面好了。”
福海推开门,满含歉意的看着她:“尚宫大人,太子爷说困了,先睡了,不想吃了。”
我!
!
!
凤龄气的差点没把那碗面扣在福海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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