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目揉着腰,脑海里暗自盘算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吱呀”
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阿芜,你可还好?”
身穿杏黄纱裙的年轻女子走进来,手里捏着两瓶药膏,轻声细语唤她。
苏檀睁开眼,扯开嘴角对她温和笑笑:“采薇姐姐,我没事。”
瞧她眼下的乌青,哪像没事。
采薇叹了一口气,坐于榻边,把手里的药递给她。
“消肿祛瘀的。”
不说消肿祛瘀还好,一提到,苏檀就感觉膝盖传来一阵阵钝痛。
她撩起裙摆,果然膝头一片青紫。
昨夜跪得太狠了,“咚”
的一声,船舱都能砸个洞。
采薇蹙了蹙眉,揭开药罐盖子,挑出些许白色膏体沾在指尖,轻轻为她上药。
“昨夜没能逃掉,你受苦了。”
苏檀疼得嘶了一声:“还是要多谢采薇姐姐和秦淮为我筹划,没有祸及你们就好。”
看她吃不得痛,采薇俯身吹了吹气,涂药的动作又轻两分。
“若是林胜还能逃得掉,偏偏是沈都督。”
采薇欲言又止:“他心气不顺,是不是折腾你了?”
看她膝盖跪得不轻,旁的地方估计更可怜。
苏檀身心俱疲,自顾自地躺倒。
给她七日时间查清七年前楼里发生的一桩旧事,真当她是狄公在世?
沈修妄怕是哪里有点问题,脑子还是身体?
旁人以为那画舫摇了整夜,里头定然是颠龙倒凤、欲色汹涌。
其实是沈修妄要求她在底舱晃跳了一整夜,美其名曰,振奋本都督的雄风。
隔着纱袖,姑娘玉臂上的守宫砂若隐若现。
苏檀重重叹出一口气:“折腾,折腾的我快死了。”
七日,若完不成他指的明路。
那就得困死在流芳楼。
这件事不能对采薇和秦淮透露,否则沈修妄一定会杀了他们。
一万金,买的哪是初夜,分明是她的命。
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心机深不可测。
苏檀眯着眼睛困意袭来,至少这七日不用担心被逼接客,沈修妄应当也不会碰她。
只能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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