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闭上眼,一灯如豆的韩州营帐内长出可怖鬼手,死死按住被捆缚的两人。
找准位置后,男人猝然睁眸,率先射出致命箭矢。
两箭破空射去,裂帛之声响起,紧接着,就是血肉碎裂的声音。
箭矢精准横穿了人质的头颅,绝无生还可能。
影卫数箭紧随其后齐,暗夜被无数长尾流火映亮。
后的箭并不多余,它们的存在是为了造势,更是为了掩盖太过精准的两箭,营造出想让费廷看见的真相——
他的妻儿,是死在顾州王军流箭之下。
无数流箭从费廷眼前飞过。
他跌下马,挥刀挡开身前箭矢。
然而更多的箭矢,全然没入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那顶营帐内——里面关押的,正是他的妻儿。
很快,动静惊动韩州士兵,两方人马厮杀起来。
起伏的战火中,山顶的黑衣男子面庞明明灭灭,被映衬得如同修罗。
“两支箭,还给你。”
低沉的嗓音像神明的悲悯,又如同恶鬼的诅咒。
王火殿中,费廷带人埋伏他的两箭之仇,今日一并清算。
黑衣男子高挺的身形隐退在夜风中,连带着身后鬼魅般的影卫,一起消失不见。
费廷带着一支精锐小队夜袭韩营,最终只带回妻儿的尸体。
“不会的,不会的。”
年轻的小将军不停摇头,喃喃自语,俊秀的脸庞满是血污。
他颤抖着拔出那两支致命箭矢,一眼辨出,心神俱散。
“这两支,是王军的箭。”
费廷跌坐在地。
亲兵们低着头,像一排沉默的石像,不敢面对他们心中无所不能的将军,那双默然流泪的眼睛。
那夜之后,再也没人见过费廷。
他带着妻儿尸,远离悲伤之地,不知去往何方。
或许是消失了,或许是死了。
反正再也不会回来。
最后与他有联系的是顾夜。
费廷以血写就的信纸,顾夜展开后,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臣欲报王知遇之恩,然臣心死,不能再为州王尽忠。”
顾夜几乎咬碎一口牙。
他只料到没有软肋的费廷可抵万军,却不知道,失去软肋后的费廷,不能继续为他效忠。
顾州王寻不到的人,对伐弋而言,却不是难事。
伐弋询问:“殿下,要杀他吗?”
鎏金大殿内,宴北辰正随意擦拭着一柄极锋利的刀刃,闻言眼皮都懒得抬:“杀他干嘛。”
他很清楚,费廷现在的状态,比阿七养的那些没用的花还糟糕。
根本不可能熬过这个夏。
伐弋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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