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问这些做什么?”
洛屿泽微微抬头,顺滑的黑发垂在床边,一双黑眸黯然无光,“难道母亲是在怀疑儿子装病?”
洛大夫人屏退下人,抬手用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头两日我同你讲了要进宫的消息,眼下你就病了,还真是凑巧。”
“贵妃生辰宴本就与儿子无关,儿子进不进宫又有何关系?”
洛大夫人狠狠睨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私下搞的那些动作,你想为那贱婢的弟弟在京中选一个师傅,但我告诉你,没有我的点头,他出不来。”
自从昭儿病好后,洛大夫人立即便派人把他从春华院接回了存菊院。
明明昭儿这两日就能回去读书,偏偏洛大夫人又用他身子弱,想要让他再养两日为由,不许昭儿出存菊院,跟任何人见面,就连洛屿泽也只能通过昭儿身边的婆子得知情况。
洛大夫人一向会拿捏软肋。
她逼洛屿泽做出选择,“你要是随我进宫,我便放他去认师,要是你继续在这床上装病,昭儿就一直在我跟前养着,谁也抢不走。”
“还有两时间,好好想想。”
罢,洛大夫人也没细看他脸上的表情,起身就走。
红墙之中,白雪覆盖院中刚盛开的红梅。
宫里早一月就开始烧炭了,东宫的礼制几乎同皇帝没什么两样,太子屋里燃的还是最好的银丝炭,烟雾,火还烧得旺。
太医院的人跪在太子床前,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热的,每个人头上都是汗。
“陛下到——”
当满身黄袍的中年男人站在床前时,太医院的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宣德帝开口:“太子前段时间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又烧起来了。”
其中一名太医应道:“许是这两日气冷,下面的人照顾不周到,不心让太子染了风寒,与前些时日的热症不一样。”
“那就好。”
宣德帝松了口气。
为了那热症,朝廷也没少拨银子下去。
好不容易才将这病压下去,要是再起,他真就遭不住了。
不过,宣德帝还是发了脾气。
“东宫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连太子都照顾不好,传令下去,在太子身边近身照鼓那些太监宫女,各打二十大板逐出东宫,发落到浣衣局。
重新换一批宫人入东宫照料。”
虽然宣德帝这般有些题大做,但皇命不可违,也没人敢多嘴劝什么。
皇后听太子又病倒的消息,也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发现皇帝正坐在贵妃榻上喝茶。
“陛下。”
皇后有气无力地支起身子,满眼怨怼地看向皇帝,“烁儿的病?”
“无碍。”
皇帝平静地放下茶杯,对上皇后那张充满怨气的脸,“是烁儿身边的人伺候不周,不心让烁儿着了风寒,朕已经下令换了一批宫人照顾烁儿,更何况还有太医在跟前盯着,烁儿很快就好了。”
皇后听见这话,神色稍稍有些缓和,却仍是有些担忧,“陛下,臣妾有一句话,只怕要得罪您。”
“你我夫妻一场,有什么可得罪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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