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几个前脚刚从破庙里逃出来一口水来不及喝就被抓去充了军。
只是这些士兵可能没见过服从性这么强的壮丁,没有哭哭啼啼的求饶,一个个自觉有序地坐进去,仿佛做的不是囚车是轿辇。
“师父,我怎么不知道哪里有打仗?”
叶观南闭着眼睛,“别说话,累。”
四人各占一个角落,有苏年靠着木栅栏,盘腿而坐,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叶观南索性也歪着头准备睡一觉。
“啧,这一趟出来也太刺激了,我回去得写小本子上。”
陌一眨巴着小眼神问,“你小本本上都记什么了?”
“我这个人最喜欢虐,比如生离死别怎么虐怎么来。”
正闭目养神的有苏年冷哼一声,“就是有你这种神仙,心眼太坏,搞得很多人都死不瞑目。”
“人间走一遭就是来受报的。”
陌一似懂非懂地问,“所以我父亲母亲的生离也是你写的?”
承运身体一歪差点扑倒在叶观南身上。
“那不是,你父亲乃山神大人,四海八荒仅此一位,他的命数是天写的。”
“你还知道他们哪些事,说与我听听。”
“你师父同他们交好,你得问他。”
陌一看向叶观南,只见他闭着双目好似睡过去了。
“我当爹当娘不负责讲故事。”
四个人坐在囚车上伴随着一路颠簸和士兵们下流的笑话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睡梦中叶观南梦到明善分娩那日,她看着嗷嗷大哭的陌一眼里全是痛意,收回眼神望向前方,那是生无可恋的空洞。
“啊南,你带他走吧。”
那是黄昏时,明善绯红的脸颊上渗满汗珠宛如水晶般剔透。
“啊南,你说,他还能来寻我吗?”
故人犹在只是沧海桑田。
“师父,师父?”
叶观南被晃醒,睁开眼见陌一指着不远处的城墙。
“上面挂着死人!”
囚车不紧不慢地前行,行到城角下只见城墙上的几具干瘦的尸体,脖颈和身躯只剩一张皮衔接着,长掩面,出阵阵恶臭,城门城墙都有重兵把守。
不等叶观南做太多思考,迎面走来一辆囚车,囚车后面衔着几个兽笼,里面蹲着老老少少几十个人,他们穿着囚衣,面容枯槁肮脏,身上有深浅不一的伤口,或木然或愤怒。
衔在最后的是比前面大两倍的兽笼,里面站着一个用铁索五花大绑的女子,她的脖颈处更是缠了三圈铁链,身上脸上全是血,却有一双眼睛明亮而坚定。
囚车与叶观南擦身而过,叶观南对上女子视死如归淡然的眼神不由心头一震。
囚车的最后面跟了一群奇装异服,头戴鬼神面具,手持鼓圈又唱又跳的萨满,沿途聚集了看热闹的百姓。
盘腿闭目养神的承运见此疏地站起来,眼里全是震惊和愤怒。
两批人马往不同的方向去了,快行至军营时,只见他爆出一团法力,囚车被炸成四分五裂,铁索碎成石子大小。
走在前面的士兵惊恐地回过身,承运飞身向前,捏着其中一个士兵的脖颈。
“他们去哪里?”
“你,你说谁?”
“刚刚过去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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