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下子暗了下去,银色的月光透过纸窗透入,朦朦胧胧,东若打开窗户,让月光进入。
身旁的床往下一陷,夏知寒像是被惊动了,慢慢睁开双眼。
眼中盈着点点碎落的银光,像是倒映着星天的泉流。
“阿若。”
夏知寒抬起眼,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眼泪。
落到单薄的白衣,晕出一个圆圆的水痕。
破除旁人蛊惑的好方法,就是更快一步媚惑。
“怎么,做噩梦了?”
东若坐到他的身边,抬手为他擦去泪痕:“莫哭,我在。”
夏知寒伏在东若的怀中,双手环住她劲瘦的腰身,他垂下眼帘,模糊了神色。
只有声音微弱,如一汪泉水淌过,叫人心肝一颤:“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一大一小两个火球从水里冒出来,砸到我们身上,要将整个寨子焚烧。”
“我想躲,却醒不过来。”
东若眼中闪过暗色,手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慰:“梦里都是假的,哪有从水泊里冒出来的火……”
“我知道……”
夏知寒声音带着些委屈:“但我听说梦都是有预示的,我就免不了多想。”
“那也不用害怕。”
东若的指尖划过他形状优美的蝶骨:“我向你保证,绝不会让你受伤。”
“就算是天命,也不行。”
第二天早上,夏知寒去书屋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未曾见过的人,被守卫拦在外面。
夏知寒眼角悄然瞥过,现这人头戴儒巾,白面长须,一双三角眼,看起来颇为斯文。
看起来是个读书人。
那人想进去找东若,正在等守卫通传。
见夏知寒行走自由,不受拘束,他心中一动,上前作揖:“这位小兄弟请留步,我乃吴亮,初来乍到,敢问尊姓大名?”
这声音颇为耳熟,夏知寒眼中藏着暗色,似乎是昨晚的二人之一。
他低头回礼,答道:“免贵姓夏,名知寒,吴先生有何指教?”
吴亮见夏知寒答话文雅,心中多了三分读书人的思量:“原来是夏头领,失敬失敬。”
开口拉近二人距离:“夏头领这是往哪儿去?我正寻着大当家,一时迷了路,不知……”
斩虬寨也大不到哪里去,怎么还能迷路了。
但东若现在应该在小校场上训练。
夏知寒深知这是托词,抬头以眼神询问守卫,守卫对他轻轻点头,心中便知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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