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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

孙贵妃看着她，张了张口，就像细蚊嗡鸣一般，听不大清。

陆晗蕊缓步走上前，在她床旁的椅子上坐下。

孙贵妃看着她，就想起那尊倾倒的佛像，要是没有她，可就是一尸两命了。

思及此处，她还没说话，眼泪就滚落了下来，哭了一会儿身子也颤抖了起来。

陆晗蕊最见不得女子哭，同为女子，想想她经历的惊吓与鬼门关前走的那一遭，心中也不由地跟着难受起来。

孙贵妃哭了一会儿，她才出声劝道：“嬷嬷说月子间不要哭得太厉害，以后眼睛会看不清的。”

孙贵妃自己也知道，才抽抽搭搭地止住了哭声，红着眼问她：“你夜里看清了对不对？是皇后引我过去的！”

听她提起皇后，陆晗蕊的心不由跟着动了动，孙贵妃如今满心怨恨，又是在玉佛前受的惊吓，与皇后断断脱不了干系，要是她附和着孙贵妃……皇后又当如何自处？

皇上会不会借此发难于李氏？

陆晗蕊垂首想了想，这固然是她的私心，实在说来，比起皇后，她对宁妃疑虑更甚。

“贵妃娘娘，您如今身子虚弱，当务之急是好生休养，忧思过度于您无益。”

陆晗蕊一字一句斟酌着说道。

孙贵妃听她这么说，淡淡地笑了笑，极轻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昨夜就算你没救我，我死了，也就是死了，可皇后还是皇后……皇上拿李氏没办法。”

陆晗蕊讶然地看向孙贵妃，万万没料到一向养尊处优的贵妃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听说女子生产后心防脆弱，连带着也会多愁善感，多思多虑起来，

陆晗蕊继续好言相劝了几句，可孙贵妃闭上眼自顾自地休息了。

她没再说什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贵妃彻底地沉入梦乡，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寝殿。

回长明宫的路上，就见全才着急忙慌地迎了上来，一边擦汗一边给她行礼，四下看看，急道：“槿嫔娘娘，您跑哪儿去了？”

陆晗蕊老远瞧见他，就知道定是从勤政殿来的，心里想着，步子走的更慢了。

“今天日头不错，我出来晒晒。”

全才哎哟一声，这还有兴致晒日头遛弯儿呢！

忙将吴公公交代的话又如实讲了一遍。

去勤政殿见见皇上，说些好话，消消皇上的火气。

陆晗蕊一听就笑了：“皇上又是生的什么气？反正与我无关。”

全才愣了一愣，他只是个中间传话的，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挠挠脑袋：“反正您去见皇上就对了！”

“我不去！”

陆晗蕊说着，揪下一片叶子，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全才自己在原地干瞪眼，愁的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回了勤政殿，

已到了午膳的时辰，一进殿内，就见吴公公耷拉着脑袋候在外头。

一见全才回来，马上小跑上去，拍了他一把：“怎么这么慢呢？”

说着就踮起脚尖往他身后张望：“槿嫔娘娘呢？怎么没一起来？”

全才缩着脑袋，小声道：“槿嫔娘娘不过来……说说皇上生气与她无关……”

“哎哟！”

吴用一听，脑袋里嗡的一声，不由急道，“这还没回宫行册封礼呢，就敢、就敢恃宠生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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