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久违的、粗暴的爱意。
“你还知道,你要真知道你就不敢往下跳。”
江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开始数落她:“你小时候就跟个皮猴似的,还没学会骑马呢,就敢跳到马背上到处跑。
丝毫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心上,我们这些长辈的话你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木丹忧心小姐还在病中,给老夫人使眼色,别骂她了。
老夫人接收到,又骂:“听木丹说你昨夜还喝了几盅酒,老身看你这个德行跟你祖父是一模一样,沾两滴马尿你就敢上天!”
木丹:“……”
老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颂宜被数落得头越来越低,人快趴到被面上了。
江老太爷是庄稼汉出身,老夫人呢,是他同村的相好,一辈子不识得几个字,养孩子上也糙得很。
木丹当即端了碗药过来,微笑道:“老夫人,小姐还没喝药呢,既吃了几口,垫了肚子,就该喝药了。”
“也是,瞧我,忘性大,大夫刚交代过让她喝药,转头就给忘了。”
老夫人后知后觉,想拿过碗,木丹却把碗拿开,“我来吧,您喝口茶,润润嗓子。”
“也好。”
江颂宜这才躲过一劫,木丹的喂法相比而言就温柔多了,她享受着木丹的照顾,一边还能看到心心念念许久的老祖母,人说乐不思蜀,她是高兴得连伤口都没那么痛了,药虽苦,但人却面带笑意,两颊浮现浅浅的梨涡。
木丹给她身后垫了个软枕,江颂宜靠上去,不小心牵动了伤口,龇牙咧嘴。
木丹心疼地看着她:“伤筋动骨一百天,接下来的日子可得好好养着。”
她点了点头。
看在祖母的份上,她会的。
“祖母,您这些日子在清心庵住着还好吗?孙女无能,一直没机会去见您。”
“没什么好不好的,一把老骨头了,将就着活吧。”
江颂宜正要安慰她。
又听江老夫人道:“我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喜欢跑跑跳跳,你记得吗,你小时候还没学会骑马呢,就敢跳到马背上到处跑。”
江颂宜跟木丹双双一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不是刚说过吗?
等江老夫人第三次重复这句话的时候,江颂宜神色一凛,心中大呼不妙,她让木丹把祖母身边的林嬷嬷找来,她要问她话,木丹一脸忧愁地应下了。
厨房的人给老太太备了两菜一汤,江颂宜看着祖母用饭,越看心越沉,老人家吃倒是能吃得下,但用饭时目光呆滞,心不在焉。
待她用完,江颂宜便让下人把祖母带到厢房休息,意在支开她,老人家临走前还嚷嚷着她不困,不想休息,她要陪着她的小孙女。
江颂宜忍不住悲从中来,祖母何时变成这样,都怪自己疏忽大意,只顾着自己的悲欢,疏忽了她。
木丹带了林嬷嬷上门,她是祖母身边伺候久了的人,后来又陪着她在清心庵吃斋念佛。
江颂宜让木丹给老嬷嬷搬了个绣墩到床前坐下。
林嬷嬷面露惭愧:“三小姐让我坐,我把老夫人照顾成这样,我没脸坐。”
江颂宜体谅道:“您看着我长大,便是我的长辈,总不能我躺着,让长辈站着吧?您宽心坐下,跟我说说祖母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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