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沉默了须臾,主动说:“姑姑,你不是说带我去见一个人吗?”
许知谦在武陵这些日子并没有闲着,他和武陵的奇算子聊得投机,不仅现了邬子胥身世的端倪,更摸清楚了奇算子的身世底细。
奇算子本名柴桑,是启成八年的进士,比虞士渊中第还要早两年。
但柴桑从来没有入仕。
那时沈令初任内阁次辅,那一年他任礼部尚书,越权插手科举选官,任命的官职高低,只看送去沈府的钱财多少。
柴桑自然是没有闲钱贿赂沈令的,就算是有,他也不会给。
闲云野鹤无常住,何处江天不可飞?【】
柴桑在落脚的客栈墙面上挥毫提了两行大字,骑着自己瘦弱的小毛驴,怡然自得地回了武陵故居,就此隐居了十七年。
这在当时是一桩美谈,这一行诗在民间迅流传开来,直传入宫闱,送到了启成帝的桌案前。
也正是为此,启成帝卸了沈令礼部尚书的职,陈阁老得了契机,在启成帝的默许下,和沈令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斡旋。
江让先命行舟去取自己的氅衣,等行舟走远,才望向谢致:“让谢镇抚和我们一起去吧,如今瑄京也不太平,有锦衣卫跟着也多一分保障。”
江琅愕然道:“让儿?”
江让朝江琅揖礼,郑重说道:“姑姑,其实比起过往的陈芝烂谷,我更希望你能像在江州一样。
我知道,从熙阳回来之后,姑姑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再也没有在江州时的笑颜了。”
“姑姑救我出牢笼,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愿为之,说到底,没有人逼我。
从前我厌他,是觉得他两面三刀,留这样居心叵测的人在姑姑身边,我心不安。”
但——
但自从江让知道了谢致的真实身份后,谢致的所作所为,他渐渐也都明白缘故了。
若是有人冤他父母,伤他姑姑,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父母姑姑讨回公道。
若他是谢致,他不会比谢致心软,他不会比谢致做得更好。
若他是谢致,他会直接把年幼的淮王毒害至死。
这样,皇孙死在了永王府,永王摘不清楚嫌疑,一辈子都要背上“谋杀皇孙”
的骂名。
这样,程长宴等一干愿效忠淮王,愿保全江让的老臣,会因为江让的死,彻彻底底地倒向江琅,谢致也根本不用再担心自己投毒的事情会被抖落出来。
他能永绝后患,肆无忌惮地守在江琅身边,再毁了俞随那里的信件,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江让到底是怎么死的。
陈阁老和程长宴对江让讲了许多虞士渊的事迹,江让渐渐想明白了这些,对谢致的厌恶也消了许多。
从头至尾,他都不是因为自己的生死而厌恶谢致,他只是为了姑姑——
但,谢致舍命追随在永王身边,是为了成全他们姑侄的活路。
而且,江让不愿意,也不忍心看到江琅郁郁寡欢的模样。
即使江琅在他身边像没事儿人一样,但他有几次偷偷在廊下看,都是看到姑姑拿着一张信笺坐在窗边,望着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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