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廉含笑望着他,只是,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在下窃认为,与世子并无私仇。”
楚安澜从床上翻起身,正儿八经地给继廉倒了杯热水:“来,夫子,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继廉薄唇微动:“不必,在下该走了。”
“要的要的!”
楚安澜将水杯塞入继廉手中:“我前几日刚办了文定礼,去给世子取喜糖来,沾沾喜气。”
继廉眉头皱得简直能夹死一只苍蝇。
楚安澜光着脚转身,从桌案上拿起一个大红色的喜袋,热情地塞入继廉怀里:“不客气!”
最终,继廉满脸阴郁地拎着喜袋,离开敦亲王府,上了自己的马车。
车帘放下,他便将喜袋狠狠丢在一旁。
楚安澜的那点小心思,他都不用猜。
故意拿文定礼说事,塞喜糖给他,不过是想刺激他,让他拒绝来敦亲王府讲课。
着实可笑!
马车行驶前,继廉敲了敲车壁,对着随侍吩咐:“进去告诉敦亲王世子,三日后我再来。
三日内,他必须将《礼记》看完。”
原本,楚安澜还开开心心等着继廉请辞,结果,却等来下人传话。
楚安澜当然不能忍。
转头,他就闹着让敦亲王去求凤阳帝,说他落水后落下病根,一看到书就头疼得很。
敦亲王哪敢悖逆圣意?
于是,第二天卯时起,游龙苑里便响起了洪亮的念书声,直到亥时才歇。
十个人轮流着念,一刻也不歇。
楚安澜睡觉时在听书,吃饭时在听书,就连如厕时,耳旁都是下人在念《礼记》。
一连两日,皆是如此。
真是疯了!
楚安澜忍无可忍,借口找叶辰曦玩,躲到长公主府去。
马车上,楚安澜歪坐着小憩,衣衫凌乱。
近侍抱着《礼记》,一字一句念道:“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
楚安澜听得咬牙切齿。
一到长公主府,他打完招呼就直奔惊鸿苑:“宛卿……”
叶宛卿和廖芙庾正在研究敷脸的面膏,门口光线一黯,楚安澜就进来了。
见到他,叶宛卿有些意外:“世子?”
她低头跟廖芙庾叮嘱了几句,转身在架子上的清水里净了手,走出屏风:“今日天寒,世子怎么出门了?”
“借你这里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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