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钟老爷回了府。
他从心腹下人那里听到一个消息,立马赶来见钟太太。
对钟未央来说,这是个烦闷的下午,因为母亲正亲自敦促着自己绣花。
午睡后的她还没有彻底清醒,全身乃至每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感觉软绵绵的。
钟太太着不满意,在钟未央手背上拍了一下,严肃道“认真点绣花”
这是她难得的对女儿严厉的时刻,因为钟未央在学写字、读和账本等事情上都颇有天赋,唯独对绣花是“懒懒散散”
的,一点也不重的样子。
这让她很有些担忧,毕竟女子的“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缺一不可,往后嫁人了,若是绣花手艺不好,岂不是遭人诟病
钟未央皱着眉毛,很有些泄气,她这会子真是没有心情来绣花,手指头都是软的,使不上力气啊这真是她难得的郁闷时刻偏偏母亲是可以在其他任何事情上宽容她,唯独对下午绣花这事是雷打不动、一如既往地严厉。
当丫鬟通报钟老爷来了时,钟太太没有理会,依然目光严厉地盯着钟未央的手,和那根绣花针。
钟老爷进来到严厉的妻子和无奈的女儿时,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父亲。”
钟未央站起来行了屈膝礼,态度上没有亲近感。
钟老爷自己在炕上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喝了一口之后,长舒一口气,道“夫人,服侍我沐浴吧”
钟太太没有表情,随口点了两个丫鬟的名字,语气毫无起伏地吩咐道“秋鹤、秋玉,你俩去服侍老爷。”
“是。”
丫鬟们应声下去,先去准备热水了。
钟老爷的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对于妻子的过分冷淡,他还是有点不满的。
然后,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钟太太继续监督着钟未央绣花。
钟老爷坐一旁静静地喝茶,目光饶有兴趣地着女儿手里的绣架,流露出温情的笑容。
钟未央此时顶着双倍的压力在绣花。
一会儿,丫鬟进来屈膝行礼“老爷、太太,热水备好了。”
钟太太置若罔闻。
钟老爷无奈地叹一声气,轻轻把茶碗搁下,利落地起身来,甩一甩衣袍和广袖,步伐明快地去了浴室。
钟未央心不在焉地偷瞄着钟老爷的身影,等到钟老爷的背影消失后,钟未央停下绣花针,抬起头向钟太太低喊道“娘,不想绣了。”
钟太太却板着脸,毫不通融,道“不许偷懒。”
钟未央泄气地嘟嘴,继续绣那朵硕大的牡丹花,而握绣花针的手指头已经发酸了。
一会儿,钟老爷换了一身家常衣裳,神清气爽地从浴室出来了。
他语气慈祥地吩咐道“阿川先回自己屋去,我和你娘商量点事情。”
钟未央如释重负地偷偷松了口气,了面无表情的母亲,然后立马干脆利落地收拾好针线,逃一般地走了。
丫鬟们随之也退了下去,静悄悄的屋内只剩下了两个人--急切的钟老爷和漠然的钟太太。
钟老爷道“听说国公夫人特意发了请帖来,你是怎么打算的”
钟太太嘴角勾出一抹嘲讽,什么“听说”
不过是听专门负责打听和哨探的耳报神说罢了
在钟府里,不只是钟太太可以随时知道关于钟老爷的事情,钟老爷也有自己的“情报网”
,对钟太太这边发生的事情,钟老爷也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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