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表很快提交了,老师说,她一定没问题。
她满心雀跃地期待着考试的到来。
等来了什么呢?她有点烦躁了,气温在五六点变得格外冰冷,她将假想中的被子裹了一层又一层。
“你舅舅给我打电话了,说是你不打算考实验了——这不是你们家商量好的吗?”
老师将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
她说了什么?不记得,只记得喉头愈地紧张,以及老师将她推搡着出门去:“行了,明天就要考试,现在我上哪给你弄准考证去?好了,走吧,我这边还要讲事情呢。”
似乎是垂死挣扎的驻足,她听见声音间或从门缝飘出。
“我说下明天去考试的一些注意事项。
第一点,纪律”
为什么?她质问。
为什么随意修改别人的人生?眼前划过被撕破的半页纸。
他们的解释是太贵了,一年七千块的学费,他们没有理由为一个外人负担。
“可是你们都不告诉我。”
她说不出别的话了,泪水堵塞了所有表达的渠道。
“陈槑。”
舅妈提高了嗓音,“我说的话可能不太中听,但你是不是有点没良心了?”
泪水滑落到嘴角,她舔了一下,又苦又咸。
“我们给你吃给你喝,把你打扮的这么体面,还让你去上学——你去问问别人收养的女孩有没有这么供着的?不当长工使就不错了。
我们也不是说要让你报答我们,但你至少不能得寸进尺吧?实验好是好,但我们就是没钱给你。
话说到这里了,你要不服气自己掏钱去上。”
她看着地砖里面映出自己的眼睛,已然红肿。
那一晚客厅的灯一直没有熄。
李晓芳把三年来的不满和忧虑像豆子一般朝丈夫倒出来,赵春林沉默地听着她泄,偶尔无意义地应上两声。
“我早看出来这女子心野,你非要什么慈悲心肠,我早就说了,她自己做下的孽,干什么要我们家帮她受着?”
“行了。”
赵春林不耐地打断,“人都死了,少说点吧。”
“你行,我可不行。”
李晓芳仍旧不依不挠,“你们家的人好吃好喝供着,阿莹你就一点也不上心说是今年取消择校费了你知不知道?”
合丰中学,镇上的“慈善”
初中,“为了减少失学儿童数量设的吧。”
当地人赋予它如此地位,比城里人人避之不及的二中,还要低下卑微。
她就在这里就读了下去,有些浑浑噩噩。
毕业了又能怎样呢?上高中是要钱的,他们是不会给她钱的。
是错觉吗?鼻腔里飘满了奶油的香气。
“也不一定都要钱,一中中考前二十名和三中的前十名都是免学费的。”
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向她递过满分的试卷。
她又有希望了,听上去或许有点好笑,被风雨不停摧残着的幼苗,还保留着茁壮生长的本能。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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