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行这个行当,在前朝的前朝的前朝,在下也数不清究竟是哪一个朝代,就已经存在。
茂苑九成九的作坊,铺子,皆遵从着布行的规矩做事。
布行帮着他们应付官府,胥吏。”
郭老叹息一声,“做买卖难呐,规规矩矩开门做买卖,就能安生赚银子,真真是异想天开。
婚姻嫁娶,小妾生子,母猪产崽,都要随份子孝敬。
否则,闲汉混混找上门,铺子前没洒扫干净,天天麻烦不断,这买卖谁还能做得下去?铺路修桥,各路贵人到了茂苑,读书人考功名的奖赏,路费盘缠,做善事扬名,各种摊派,都落到了各大行当头上。”
秦娘子食铺的状况,文素素听过七七八八,与郭老说得大致差不离。
齐重渊想要废除各行,文素素认为他操之过急,且不大现实的缘由,与郭老说的状况差不离。
除非地方官员能有强势的手腕,清正廉洁,否则的话,必起混乱。
“文娘子,在下恳请娘子帮个忙,跟七少爷王爷美言几句,在下想亲自见见他们。”
郭老转头张望,瘦猴子几人守在一旁,其他人在堂屋忙着试织机,四下安静无人。
郭老伸手掏出一只匣子,递到文素素面前,低声道:“不成敬意,还请文娘子收下。
待事成之后,少不了文娘子的好处。”
文素素打开匣子,里面放着十张百两面额的银票。
她合上匣子,面色寻常道:“你说吧,见到王爷与七少爷,你意欲如何?”
郭老一愣,试探着道:“文娘子能做主?”
文素素颔首,淡定地道:“我能做主。”
这枕边风,简直跟狂风一样厉害了!
郭老心里闪过感慨,不过他虽不大相信,反正说一说也无妨,便将想法说了:“在下想请七少爷或者王爷,保在下做布行行首。”
文素素不置可否,问道:“有几人同你在争这个行首,他们走了何处的关系门道?”
郭老顿了下,顿时坐直了身,道:“先前姜行首的堂弟出事之后,姜行首将姜氏的几间纺织铺子,连同布庄,缫丝作坊,码头上的仓库,一并变卖转手了出去。
这笔买卖并不便宜,眼下情况不明朗,虽说好几户人家都想接手,终究有些犹豫。
姜氏很快脱了手,银钱两讫,娘子猜谁能那般阔绰?”
上次齐重渊来的时候,文素素听到他提过了两句,他并不清楚姜氏背后的买家,文素素知道多问无疑,写信向殷知晦提了此事。
殷知晦很是重视,只他太忙,抽不开身去查。
商人的消息灵通,文素素问道:“是谁?”
郭老道:“淮安徐氏。”
淮安徐氏,秦王妃徐氏的娘家。
文素素第一次主动出门,便是去了锦绣布庄买布料。
对京城的事情,文素素还是知道得太少,这是她的弱项,一定要想法子弥补回来。
文素素道:“徐氏身在淮南,派了人来跟你争这个行首之位?”
郭老摇头,飞快瞄了文素素一眼,道:“说起来,也算得上是徐氏人。
前来锦绣布庄做东家的,乃是秦王妃的族姐徐七娘子。
徐七娘子嫁了人,夫家也是普通寻常的商贾之家,后宅妇人家平时都没怎么注意。
整个吴州府锦绣布庄的东家,新规矩是都要听她指派。”
文素素意外地抬眉,秦王妃还真是有意思。
郭老道:“秦王妃在闺阁中排行第八,尚未出嫁时,就聪慧过人,极有见识眼光。
当时淮南徐氏儿郎不成器,徐氏只是外表光线,内里早就快败了。
徐氏当时是亲王妃的父亲徐志徵当家,这徐志徵,在下有幸见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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