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头晕,身上也疼得厉害,靠在爷爷肩头,好奇地打量着频频擦汗的季墨雅,她穿得也不厚啊,白衬衣、外罩着件草绿色的针织衫,下着卡其色长裤,白球鞋露着脚背上的绿棉袜。
山上滚了几滚,除了跟她一样粘了一身泥,衣服划破了几道口,脸上的伤比她多了些,也没见有什么痛苦的表情。
季墨雅本就忐忑难安,心神不定,再被李蔓这么猛盯着一,越发心虚了,惊慌之下,一把扯下头上的发箍,扔进了路边的林子
李蔓一愣,那发箍做工精细,颜色漂亮,平时季墨雅得不行,好端端地怎么丢了
“你这娃子,什么毛病,好好的东西一点都不知道惜”
坐在她旁边的民兵队长,李良工气得大骂。
宋逾一撑车帮跳下去,几步捡了发箍,反身又跳上了车。
“我的东西,我想丢就丢,关你们什么事”
季墨雅刚松了口气,见宋逾又给找了回来,急得叫道,“给我听到了没宋逾,给我”
宋逾没理她,兀自掏出帕子,仔细地擦去了上面的泥。
季墨雅一他那小心惜的模样,便知他定是瞧出了什么,吓得猛然扑了过来“给我”
宋逾往旁边一闪,季墨雅差一点没有冲出车外跌下山沟,李良工拽着她后背的针织衬,一把将人拉了回去,按坐在了粘有牛粪的车厢板上,气得咬牙喝道“给我老实点”
季墨雅脑中不停闪过,下乡前,她跟一帮同学,摁着英语老师跪在台上踢打扇耳光的情景,想到对方的罪名,季墨雅崩溃地哭道“给我,呜给我,那是我的”
几人被她吵得头疼,不约而同地向了宋逾。
李蔓擢擢他“一个戴了几年的破发箍,有什么好的。
还不给她,吵得人心烦。”
“你再”
宋逾把手里擦拭干净的发箍递给李蔓。
真的挺漂亮两指宽的发箍中央镶了3朵拇指大的红色山茶,延伸向两边的枝叶,是由100多颗或深绿或浅碧或莹白的小珠子串成的,枝叶间或露着一朵两朵半开的花骨朵。
发箍两尾还连着条黄色盘丝链子,用于隐在发下,固定发箍不脱落。
宋逾“你所有的手饰加起来,也没有人家这一条发箍值钱。”
“她不是说塑料铜丝制品,不值两毛钱吗”
李蔓惊讶道。
“中间3朵主次分明的山茶花是由一整块红玉雕成,你这花蕊,它可不是粘合上的,而是红玉中间自带的三点赭黄。
因玉造形,非大师不可。”
“你再花瓣,”
宋逾指点道,“一片片由深到浅的渐变,是不是极富有层次感这样的玉料,那是精品中的精品,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还有旁边的花骨朵、枝叶,虽说是些玉石边角,可串联它们的却是金丝。”
宋逾的声音,低沉中带着那么一点沙哑,李蔓着他俊美的侧颜,听得愣神,这真是中的宋逾吗从山上相见那一刻,她就发现了,眼前的宋逾,没了中少年的浮躁、懦弱与身份带来的自卑,遇事沉着冷静,果敢坚毅,言谈也不再轻飘发虚,变得有理有据,可依可论。
宋逾的话,老爷子认同地点点头,年岁大了,这么点见识还是有的。
只是早先谁也没有多想,因为他们白族青年女孩和妇人除了喜戴绣花头饰,还喜欢用红头绳串了银饰玉石编进发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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