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贺尧,他生了反心,就该死。”
许君赫低声开口,“与你无关,老实待在我身边。”
“殿下,奴才一直都是一个颇多算计,唯利是图之人。
那年初见,正是春雷暴雨,御花园里没有一个人,只有殿下站在雨中。”
殷琅想起了当年。
那年的许君赫刚册封了皇太孙,身着金织黄袍,头戴金冠,背着手站在御花园中。
大雨将他浑身浇透,长湿答答地垂在肩头。
许君赫那会儿还小,方七岁,脸蛋又圆又白嫩,眼眸黝黑漂亮。
彼时的殷琅无依无靠,在宫中受尽了欺负,一心想要攀附这位年幼的皇太孙。
他悄悄跟了许君赫一路,等他在雨中站了许久,淋得湿透了,才举着伞上前去,为他遮雨。
“其实殿下知道对不对”
殷琅低声,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殿下知道奴才跟了你一路,等你淋了许久才去送伞,但殿下却从未计较过这些。
世人都说您命中犯煞,没有仁心,实则在奴才看来,在那偌大冰冷的皇宫里,只有殿下的心,才是滚烫的。”
其实说到这,许君赫已经察觉殷琅的意图了。
他慌乱地抬手,想抓住殷琅,可因为眼睛看不见,即便
是殷琅不会武功,也轻易地躲开了他的手。
“殷琅,回来”
许君赫抓了两下,都扑了空,声音也急急拔高。
“殿下怕是已经知道了。
左相此次做局,想杀的其实并不是您,而是我。”
殷琅已经走到了门边,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又道“奴才一条烂命,如今也能这般值钱,值得人大费周折来杀,也全仰仗殿下。
既然如此,便让奴才最后为殿下做点什么吧。”
左相没有胆量害许君赫的性命,他处心积虑做局,不过是要硬生生拔了许君赫的两只翅膀。
让他痛苦,流血,重创。
许君赫仓皇起身的瞬间,殷琅毅然地拉开了门走出去,反手关上,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插在门闩中。
一片漆黑里,许君赫莽撞地来到门边,撞到了脑袋也浑然不觉,用力地拽了两下门,拽不开。
“殷琅”
他怒声大喊,“开门”
殷琅整了整散
下来的头,又理了理外袍,正衣冠。
他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用轻快的语气道“殿下,奴才就先走一步啦。”
贺尧听到这边的动静,飞奔而至,就看见殷琅一身中衣站在门外。
原本簪着的长松散下来,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雪白的中衣上也沾了血,显得夺目刺眼。
他身后的门被不停地响动,是许君赫在拽门。
殷琅与贺尧对视,神色冰冷下来,目光宛若寒刀,不忠之人,自古以来都没什么好下场。
贺尧,往日我只觉得你脑子愚笨,而今才现,简直蠢得像没长过脑子一样。”
贺尧手持着刀,立在十步之外。
他也受了不少伤,腿还一直流血,体力已然告罄,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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