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极轻地喃喃道:“此剑等了陛下太久,臣,也等了陛下太久……”
太久了,久到他以为这样的君主不会再出现了。
其他人没听到他在说什么,越鲤却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天上人,是否也能听到。
看罢剑,宁惟的精神迅衰退,几乎是还说着话,就阖眼入睡。
越鲤替他掖了一下被子,看看时间,离天亮还早,便再去睡了。
后半夜再无事惊扰,玉龙剑放在床头,镇天子梦中山河无忧。
次日一早,侍女来报,说宁惟老将军于梦中离世,清早宁长风给他送药现的。
越鲤怔了怔,方才想明白,原来昨晚他是最后清醒了片刻,撑着同她交待后事。
他病了已有几年,加之年岁已高,众人心里都有预料,不算意外。
虽然忙乱哭作一团,但府里几位主事的没倒下,依旧乱中有序,该准备的都在准备。
越鲤去看了一眼,只见宁长风眼睛红,料想第一次遇上至亲离世,心中难受。
宁长风见了她,声音低哑,说:“昨晚爷爷睡着之后,梦中还叫了许多声陛下。”
她说:“他叫的不是我,昨晚想见的也不是我。”
是先帝。
可怜先帝至死都不曾修补他们之间的嫌隙,一道君令,颠覆宁惟一生。
不知他二人在天上相见,是否还有话可说。
这一家今天够忙碌了,越鲤不再给他们添事,去看过宁惟最后一面,就回院子里待着。
中途她想起来,宁长风带的兵马里有不少是宁府家将出身,与老爷子有旧情,便叫他们都进城来吊唁。
一连几天,府里都忙得厉害。
越鲤仍旧是看书、读信,把一路上的见闻都写下来,寄回去给蔡云山做修史书的材料。
夜间她沐浴之后睡下,快睡着时,听到一阵笛音,悠远地传过来。
她闭着眼睛听了片刻,笛声缥缈,即使在暖春末,也带着凉意,听起来孤孤单单,萧瑟得很。
她复又起身,穿好衣服出门,侍女要跟上,她摆摆手,自己提了一盏灯,照出一小圈光亮,朝着笛声走过去。
走出内院,笛声藏在那两棵巨大的海棠树里。
待她走近,便停下来,宁长风坐在树间,叫了一声陛下,便要跳下来。
越鲤先他一步,把灯递过去挂在树上,再伸手,由他拉着,借力也上了树。
刚上去,烛云的脑袋从一边探出来。
越鲤已经不会被它吓到,抚了抚它的皮毛,它又装得乖顺无害,一边蹭越鲤,一边向着宁长风邀功。
越鲤实在想不到这几个月宁长风到底怎么驯得它,好好一只鹰隼,也教出了对皇帝的谄媚之态。
树枝粗壮,又低垂着,她坐在宁长风旁边,问:“吹的什么曲子?”
宁长风拿着一只青玉的笛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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