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放宫人,自有上位者的考量。
可等这
考量变成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这样含泪看着她,萧云如心中亦波澜起伏。
陆华亭原本在看翠羽端来的那盆水,闻言将手抽出来,水滴滴答答地落回盆里。
他便凝望着被阳光照射得发亮的指节。
也不奇怪。
此女就是喜欢帮别人。
上一世,她维护宝安公主的样子,让他也一度困惑。
做细作如暗中夜行,泥菩萨过河,却有感情,亦有恩义。
“此事本宫正在考虑……”
萧云如缓缓道。
“王妃,一个都不放,确然不合大宸律。”
悦耳的声音从金箔屏风背后传出来。
没想到陆华亭这么有良心,群青登时抬眼望向萧云如,萧云如正准备搁下的茶杯一顿:“不必惊慌,是本宫的谋臣候在门外。”
“谢这位大人。”
群青道。
那位大人却再无声息。
“本宫答应你,今年便改为放二十名宫人,章娘子既已在宫中多年,应该位列其中,你且回去,给她带句话,让她宽心吧。”
萧云如道。
群青连忙拜下谢恩。
-
有了萧云如的承诺,便离出宫更进一步。
这日的绣活,群青绣得格外轻盈,绣完最后一针已是深夜。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形容还算鲜活,但脸上还有一道极浅的伤痕未消去。
群青站起身,从架子上找出那盒拇指大小的伤膏,和李玹赐下的玉面膏摆在一起。
这伤膏是当日陆华亭放在双鱼香囊内,随纸条一起给她的,不知处于何种心态,她一直留存,没有开封。
原本她不想用,但转日就要去肆夜楼了,若脸上带伤,恐怕影响任务。
群青将两盒伤药都扭开,蘸了一点,对着镜子各涂一遍,幽兰的香气流淌出来,脸上又凉又香。
许是今夜心情轻快,难以入眠,她坐在床上,将那包桂花糖取出来,吃了一颗。
东宫之内,寿喜用金盘给李玹带回了祷服:“殿下,青娘子将这祷服还回来了。”
李玹撇了一眼,顺手将其抖开,想看看群青将这祷服糟蹋成了什么样子,未料抖开的一瞬间,他目光微怔。
雪白的祷服双肩和前摆上,以银线绣写经文,经文绣在衣上,若流风回雪,飒沓飘逸。
“青娘子说了,她已经掌握如何在涣雪纱上用针。
刺破的地方,都以经文补起来了,殿下可试试,看先前不合身的地方,是不是平展多了。”
李玹的手一点点收紧,许久方将视线挪到一旁:“本宫要务在身,哪有时间为一件衣裳折腾来去。
用完了,你收起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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