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说:“不好意思,习惯高处避水,上了朝凤台的那处凉亭。”
登高望远,所以崔滢落水、竹素他们捞人的全过程,也都尽收她眼底了。
狷素和竹素对视一眼:好厉害的娘子,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看见是谁动手了?”
陆华亭问。
“那人穿着蓑衣,看不清脸,但看身形,是个女郎。”
群青道,“离去也是往六尚的方向。”
萧荆行忙道:“青娘子不必担心,照常应试就是,这个人多半是南楚细作,我们一定会抓到她的。”
陆华亭看着萧荆行安抚群青,群青居然认真点点头,忍住了没说话,看向一边的墙:“令牌呢?”
“崔滢的令牌考试时掉在了考场,被奴婢捡到了。”
群青面不改色,“奴婢看见崔滢落水,长史把人捞上来,且不说崔滢救不救得活,长史有过换死尸的经验。
奴婢就想,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奴婢手上有她的东西,让人搜到岂不是说不清了?”
“与其被动,倒不如第一时间主动给大理寺投案,把令牌和线索上交,说不定能有转机,刚好在门口碰见了萧二郎。”
那“萧二郎”
三字亲昵,陆华亭诧异望向群青,偏偏萧荆行接着道:“青娘子来的是真快,若非她告诉某,有你掺和一脚,某真得被翌日那尸首打得措手不及,弄不好坏了你的事。”
当时,群青自请进笼,就坐在这逼仄的椅上吩咐:崔滢失踪的消息传出需要时间,找到尸体的消息更是得好几日才能传到宫外,便趁这个时间,让大理寺的两个女官乔装改扮,拿着崔滢的令牌,快马加鞭,赶赴山南道的崔家祖宅,冒充侍女替小姐取物。
“崔滢脾气暴躁,稍有不顺就打骂驱逐侍女,身边侍女时常轮换,所以祖宅的人见了令牌并未生疑,开门让她们进去了。”
火光将萧荆行的眼眸照得晶亮,“在崔滢和崔伫的阁子中是没找到最重要的那本账册,但也搜到了其他罪证。”
陆华亭的袖中的手指微蜷,不必萧荆行细讲,他已能想出当时的场景。
他看向群青暗中的剪影,心内不知为何生出几分不快。
有几个人能迸发出这般光辉,她是靠这个收服那些裙下臣的吗?
原来不止是他,其他人也能看到。
萧荆行脾气冷硬,很少将旁人放在眼中,不过短短一日,两人倒好像比跟他还熟了似的。
他不由阻断了萧荆行的讲述:“什么时候放人?”
陆华亭的语气平静,却有几分说不出的冷意,如破冰碎玉。
“哦,宫内涉案而无辜者,按大宸律,羁押一日夜就可以放了。”
萧荆行唤来小吏打开笼门,“青娘子也可离开了。”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
萧荆行侧了侧头。
陆华亭提灯立在远处,群青坐在里面,两人隔着一段对峙的距离,似乎在打量彼此,但谁也没动。
“你们不是认识吗?”
萧荆行有几分疑惑,“上次那个伞……行,我不说了。”
他看向陆华亭,“青
娘子没人接,你正好来了,便将她送回去吧。”
群青怕揽月她们担心,并没有通知她们。
她坐在这里一日夜并非不难受,她自己将腿挪下来,腿脚已麻木得几乎没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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