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入口中,有些辛辣,但肺腑却很温暖,群青便一口饮尽了:“没事,喝吧,反正这会没外人看见。”
揽月侧目而视,她忽然觉得群青的靠谱的底色中带有一丝疯狂。
“良娣守规矩这么久,也很辛苦。
人累了,就得适当地放松玩乐一下,不然那根弦会崩断。”
群青给揽月夹了一筷子涮肉,“这也不是坏事,不信你瞧。”
郑知意马匪之女的身份并非毫无作用,几番祝酒词下来,从前暗暗嫌弃她出身的阿姜,还有那几个内侍,全都喝得热血沸腾,只觉得自己就是郑知意异父异母的亲姊妹,能在清宣阁当值,就是他们最大的福气。
雨夜当值本是件痛苦的事,谁成想竟发展成这样,笑闹划拳声充盈了阁子。
群青少时不能参加过宴会,所以她很喜欢坐在这片喧闹中,捧着脸微笑地听。
这时,去解手的若蝉走到桌前,令气氛凝住:“良娣,奴婢看见清宣阁外好像有贼人!”
郑知意“啊”
了一声:“什么贼人?”
“奴婢好像也看见了。”
阿姜想到什么,“刚才搭架子的时候,南苑门没关,远远地,有几个杉树那么高大的影子,一动不动地着看我们。”
大伙一阵恐慌,群青不信邪,披衣出门:“我去看看。”
群青举伞提灯。
照亮眼前的瞬间,桥上真有几道高大细长的黑影,一动不动。
端详了好一会儿,群青忽地辨认出那个时常帮李玹拿奏折的小内侍。
再看旁边暗处,伞下着白衣不甚明晰的人,身形样貌正像太子。
“不是贼人,应该是太子和使臣。”
返回阁子内,群青说。
其时雨小了些,郑知意赶着众人回去,只留群青和揽月在灯下商议。
“东宫是重中之重,如有外人徘徊,金吾卫定会驱赶。
我见咱们近处的两个侍卫毫无反应,很可能是得了殿下的令,才没有干涉。”
群青道,“所以那几人是由太子陪着夜游的,太子最近的外务,便是与琉璃国的使臣清谈。”
“你说的有理,那些使臣在碧泉宫,也不远。”
揽月心慌地说,“都怪我忘记关南苑的门了!
我们衣冠不整,又在雨里,偏偏被使臣看见这般模样,能是好事?不会给清宣阁带来责罚吧!”
郑知意莫名:“现在已经宵禁,我们好好地在自己的宫里待着,是他们不守宵禁,在外面乱走。
怎么能怪我们呢?”
揽月道:“良娣,奴婢就是道听途说都知道,这几个使臣有多受圣人重视,太子殿下亲自陪着他们,就是秉烛夜游又怎么呢?又算不得宫内人。”
“那这就是李玹的不对,他怎么能亲自带人夜游呢?”
郑知意说。
她让群青用手指蘸酒,大致点出琉璃国的位置,郑知意看了,眼中露出愠色,“上我山寨,守我规矩。
这么点弹丸小国,凭什么在宫中横着走?那照这样说,明天我也脱了衣裳,到处夜游。”
揽月差点晕过去,群青却禁不住一笑。
郑知意话虽稚拙,但却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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