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出事后,崔伫为了搜寻账本踪迹,肯定将全楼上下都找过一遍,春娘与玉奴交好,他不可能没有怀疑到这一层。
就算是孟观楼私人的厢房,崔伫也可以找修缮、送礼这样的借口,趁孟观楼在的时候派人进来寻找,故意弄塌书架,捡书的时候趁机搜寻。
账本会不会已经被崔伫找到了?这个想法令她后心发凉。
即便没有找到,只是打乱了顺序,那十层书架,上千本书册,今夜也来不及翻……
酒意上头,群青只觉得头昏脑涨,太阳穴一阵一阵发疼,燥热不住向上翻涌。
只听崔伫的声音传来:“蕴明你今日不是带另一个娘子走了吗,怎么有闲心,来帮旧相识文娘出头?那娘子人呢?若不得你欢心,不如叫来陪某。”
陆华亭道:“某与那娘子一见如故,拟替她赎身,将来迎娶,崔兄不会夺人所好吧?”
“自然不会……”
崔伫未料他这样作答。
孟观楼阴恻恻道:“你可是忘了你如何对我,我现在就能参你一本纳妓为妾、私养外室!”
“某又不尚公主,干嘛纳妓为妾。”
陆华亭无辜笑道,“某说迎娶,当然是奉为正妻。”
“疯了吧你……”
听响动,两人竟是动起手来。
群青趴在地上。
不知为何,这几句话却听进耳中,像露水无声地化在地毯上。
陆华亭倒善演戏,拿着仇敌当笺子信口胡诌,都能说得如此正色,真是毫无忌讳。
他这般拖延时间,倒逼得她钻出来,忍着头疼重新站在架前思考。
她不相信最坏的事情已然发生。
那从未见过面的“杀”
级细作春娘,应是个谨慎周全的娘子,否则不会用一句童谣难住了她。
群青闭目想,如果春娘是她,她就是春娘……要在崔伫眼皮底下藏好证据,她会先准备一个赝品作为障眼法,只有让崔伫搜去了假的,真的才会安全。
崔伫弄乱书架,搜走赝品,他自以为掌握先机,所以没进来对她赶尽杀绝。
可是春娘,真的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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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伫废了好大劲才将孟观楼拉开,也有些恼了:“今夜太子在这附近夜巡,就算给事中不给陆长史面子,总得给某几分面子吧?”
孟观楼停了手,崔伫被下面的龟公呼唤,一甩袖走了。
陆华亭倚在栏杆上,扶正领子,上下打量孟观楼,讥诮道:“听见没有?太子要来,瞧瞧你这披头散发的样子,你想让你的主子看到你这个样子?”
孟观楼怒视他,踉跄几步,关上门退回厢房。
()他捡起床榻上的圆领袍,慌忙从头上套进去,说时迟那时快,一根掷针无声地穿过衣领前后,将圆领袍钉成了一只封口布袋。
孟观楼套在其中,顿时挣扎起来。
群青趁乱从厢房中跑出来。
凭空多出一个人,那文娘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但她什么都没说,又垂下眼睛。
陆华亭瞥她一眼,便知账本已经得手,他向前走去,群青跟在他身边,就好像两人一直都走在一起。
群青看到陆华亭抬指,无谓地擦掉了嘴角的血迹,这拖延时间的代价,居然是被孟观楼打在脸上。
“从哪找到的?”
陆华亭低声道。
“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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