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愿洝沉默不语。
周宴卿敛起眸光,从一旁抽了两张湿巾擦拭手上的血迹,“记得下来吃晚饭,不然傅廷州在地牢里可没那么好过。”
他出了卧室倒没急着离开,反倒是靠在门口的墙边停了一会。
耳边似乎还留着祁愿洝的啜泣声,脑海中出现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
短短两天的时间,他就让她哭了这么多回了…
周宴卿扬起下巴,长廊的灯光在他眼下拓下一层浅影,好半天男人才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原本的房间就是祁愿洝如今住的这间,昨晚他一夜未眠。
祁愿洝高烧断断续续烧了一晚上,他便守了她一晚上。
乔景庄园里有的是空房间,周宴卿随意进了一间,径直走向浴室。
他打开水龙头,任由凉水肆意冲刷虎口处的伤口。
手上的牙印比脸上的要深上很多,等血迹冲干净了,男人才捧了凉水在脸上。
周宴卿撩起眼,静静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额发被水浸湿,一绺绺地落在眉眼间,更添慵懒。
从前他对自己的容貌不以为意,北三城的豪门贵胄但凡见过周宴卿,都忍不住赞叹周家五少爷长了副美人骨,又生了张美人皮。
他自诩容貌绝对碾压傅廷州,他只是输在了与祁愿洝相遇的时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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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廷州与祁愿洝是同一所高中毕业的,他比她大两届。
祁愿洝是上京一中有名的美人,她的名气也扩散到周宴卿当时就读的普高,学校论坛上满是她的照片。
照片里的姑娘永远是明媚温柔的,像是一场春雨,绵绵而过。
那时的周宴卿没钱没势,总是将时间花在打工赚钱上。
他白天上课,晚上要做各式各样的兼职。
有时候下班早了,他也会扣上鸭舌帽,穿过几条街去见一见传闻中的美人。
就像是泥泞中的野草也挺起头来望一望天边的皎月。
周家老爷子,也就是他的亲爷爷想让他早日回北三城认祖归宗,但他不愿意离开上京城。
不为别的,是他不想向周家低头而已。
他的母亲和周家抗衡了大半辈子也没能为自己争得名分,那样的地方,他一点也不想去。
可无奈周老爷子欣赏他的聪慧,想将他带在身边好好培养,望他成为周家最有能力的继承人。
周家的其他子孙闻言,如临大敌,所有人都不喜他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明里暗里给他下了不少绊子。
周宴卿知道那些人在背后做手脚,搅黄了他原本轻松的家教工作,逼迫他不得不去做很多脏活累活。
他们甚至企图践踏他的尊严,故意让他进到高档餐厅做服务生,好趁机羞辱他。
那位公子哥故意将红酒撒在自己昂贵的衬衣上,再顺道诬陷是周宴卿给他倒酒时顺走了他的宝石袖扣。
周宴卿就一言不发地盯着公子哥,仿佛对方在他眼里就是跳梁小丑。
餐厅经理趋炎附势,与公子哥一条战线,厉声指责周宴卿,要他道歉并赔偿顾客损失。
公子哥当众指着他的鼻子羞辱他,“瞧你这副穷酸样也赔不起我的衬衣,这样吧,你现在给我下跪磕头认个错,本少爷心情好了还能赏你几个子花花……”
周宴卿一向进退有度,极少表露自己真正的情绪,可此时却彻底沉下了脸,眸若寒冰。
半晌后,他嗤笑一声,刚迈开步子准备动手,一道丽影就冲到他身前,拦住了他的动作。
“衬衣的钱我替他出,”
女孩的声音柔软却不失坚定,她的卷发绑成高马尾,经过他时,发梢扫过他的下巴。
很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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