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对于修行者而言,其实感受起来很明显,那是一种不太容易隐藏的气机。
心神越强者,对杀气这等气机的感应愈发的敏锐。
杀气的培养,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存在杀心就可以,需要手染鲜血,屠戮过许多生命,通过生命临死前的怨念、绝望、愤怒等情绪,交融成的气机,缠绕沾染在杀生者身上,方可形成杀气。
暮霭的云流之中,有雨珠从万丈高空坠落而下,砸落在地上,砸在堤上,砸在湖中,迸裂的水珠,宛若春日绽放的花朵,给偌大西湖蒙上一层迷蒙的雾气。
马车缓缓的停下,帘布在春风中肆意的飘荡,隐约间被吹撩起来,露出了马车中那破旧肮脏的藏青色僧袍,以及占满泥泞的黑白格布鞋。
那宛若要溢满西湖的杀气,便从马车中传来。
一席白衣的安乐撑着油纸伞,静立长堤,春风春雨飘洒落下,被伞面给挡住,撩起的徐风,吹起的几许发梢。
盯着那熟悉的车辇,感受着涛涛杀气,腰间千年蛇妖所赠的妖源玉佩在不断的颤动。
安乐的手掌抬起,落在了腰间青山之上。
这辆车辇,很眼熟,是秦相府的车辇,当初铸山来杀他,清波街街口停驻的便是这辆马车。
秦千秋在车内。
一次两次,三番五次
君子以直报怨,对于这番不断来犯的行为,安乐心头亦是有一股无名怒火。
青山微微颤动,似是感受到他的怒火,迸发出剑吟。
不过,安乐的目光还是落在了车辇中若隐若现的黑白格布鞋之上。
却见那满是泥泞的布鞋一动,帘布掀开,一位魁梧的青袍僧人,从中走了出来,光着头,头上有戒疤,魁梧的身躯将藏青僧袍撑的鼓荡起来。
僧人法空望向安乐,安乐亦是看着他。
二人隔着遥远长堤,彼此对视,但是视线却是愈发的寂冷,犹如云后速流电于二者对视之间交织碰撞。
腰间的妖源玉佩颤动愈发厉害,仿佛是一种极度愤恨,镌刻在妖源之中的恨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安乐掌覆青山,手执雨伞,望着僧人。
他不认得这位僧人,但僧人身上的杀机,以及眼眸中的灼灼热芒,无疑都在诉说着对他安乐的杀心。
马车内,除了这僧人便空无一人。
秦千秋并未在车辇内,兴许是被安乐的浩然剑气给斩了心神,生了惧意,秦千秋如今都不敢靠近安乐。
此时此刻,秦千秋正在望湖楼上,与王勤河一同观看这场被他寄予厚望的战斗。
安乐扭头,视线横跨,望着那六角重檐宝塔望湖楼,雕梁画栋之间,可见秦千秋伫立在栏杆处,远远盯着。
安乐收回了目光,心头似有一团火在隐隐燃烧。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法空,观施主身上妖气浓烈,与妖为伍,着实不该。”
僧人双掌合十,背着雕兽纹的铁棍,目光灼灼盯着安乐,开口道。
法空和尚,安乐并不知晓。
但是,安乐想了想,道:“你与渡海有关系吗”
“渡海乃吾师。”
法空道。
安乐顿时明白了腰间妖源玉佩颤动的原因,原来这僧人与封印湖底大妖的渡海僧人乃师徒关系,师出同源,同源的气息,让蛇妖本源颤动且愤怒。
在法空的灼热眸光中,安乐身上的妖气,浓郁无比,几乎每一寸肌肤与血肉,都在溢出滚滚妖气。
他的视线横移,落在了安乐腰间妖源玉佩上,不由一笑:“施主,你我有缘。”
“有人说施主要聚无敌势,便邀请贫僧来战你,施主要战一座临安,贫僧虽刚入临安,却也有资格与施主一战。”
“如今,观施主腰间妖物玉佩,想来贫僧与施主一战,乃是宿命,既然如此,施主就莫要推脱了。”
法空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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