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里之外的晏府。
晏青埋于案牍之间,面前悬挂着一张巨幅地图。
叛乱起于千里之外,京中至今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尽管祁无忧没说她是如何知道这叛乱的,但她说有,他便信。
至少不能让她在朝堂上孤军奋战。
只是要在一夜之间收集起所有军情谈何容易。
哪怕八百里加急,不眠不休,累死数匹汗血宝马,也要近两天的来回。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晏青却凭借祁无忧口述的零散消息,再结合他对云州地方朝廷、风土、财政、军民关系,甚至还有对夏元洲、徐昭德本人的了解,推断并拼凑出了整个叛乱的全貌!
这篇长达近万字的陈情并非晏青一挥而就的。
从下午到夜半,书案旁堆积了无数纸稿,他正在进行最后的誊写。
但照抄也不轻松。
他的手早年受过伤,如此长时间的运笔对他的关节筋络都是难忍的折磨。
奏表又是以娟丽秀气的簪花小楷书写——这是朝廷不成文的规范,一笔一划,更像刀片划在他的手筋上。
晏青的额头、鬓角时不时溢出冷汗。
若不小心让汗水滴在纸上,晕染了字迹,便要重头再写一遍。
他的侍从春晖立在旁边,给他拭汗的动作几乎没有停过。
好不容易等他写完这篇,灯油都烧尽了两盏。
春晖使劲眨了眨眼皮,刚松口气,却见晏青又铺了一张新纸,还要下笔。
他忙道:“公子,您就休息一会儿吧。
再写下去,这手可就——”
“手不碍事。”
晏青拿笔的手分明在抖。
但他口吻平淡,仿佛是春晖困迷糊,看花了,“这事十万火急,她也等不得。”
春晖跟了晏青十年,岂会不知他说的“她”
是公主殿下。
公子本是文武双全,这双手却为救公主废了,武功尽失。
如今又要为了公主,连妙笔生花的本事也要废了。
到时文不成武不就,他还剩什么?
晏青置若罔闻。
他才起了个头,春晖又打断他,冲着门口问安:“老爷……”
夜深人静,晏青不是唯一没睡的人。
晏和负手进来,二话没说,抄起晏青刚写好的奏表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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