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朱红色裙衫的女子一脸好奇的看着对面安静抚琴的白衣男子,一双美目扑闪扑闪灵气逼人,宛如林间奔跑的小鹿。
白先生淡笑不语,他微微垂下眼睫,修长的食指轻轻拨弄着冰弦,一阵阵清幽宛如天籁的琴声从他的指间倾泻而出。
秦晚儿见白先生不理会自己的问题也不恼,她坐在寒潭边的岩石上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白先生弹琴,顺带拉了拉闭着眼睛正听得入神的温离的衣角。
“温离,为什么白先生每次弹琴都弹这首曲子呢?”
这首曲子虽然很是动听,委婉中带着点点刚毅,如朗空明月,如高山流水。
只是不知为何,她总是能听出那琴音中带着的淡淡悲伤,清冷而又孤寂,以及若有若无却让人无法忽视的浅浅情意。
只是白先生面容上是一直带着淡淡笑意的,为何弹出的曲子却让人感觉心里微微发苦,甚至还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温离很不给面子的对着秦晚儿翻了一个白眼,还不忘记自己最擅长的毒舌。
“先生心情不好时才会抚琴,你安静听着就好了,休要聒噪。”
原来是因为心情不好吗?
白先生有心事吗?
秦晚儿闭上嘴巴真的安静下来,但是她的思绪却并没有停止,依旧在脑海里面慢悠悠的胡乱窜着。
她跟随白先生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无论何时,白先生总是温和浅笑的模样,让人看着感觉很温暖,也很心安。
只是白先生现在明明不开心的,为什么他还是会笑呢?
秦晚儿对这一点很是困惑,困惑到一张精致好看的脸都皱成了一个包子一般。
她未遇到白先生的时候曾是浑浑噩噩的痴傻儿,脑海中是一片片空旷而又烦闷的白雾,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没有办法引起她半分的情绪波动。
那个时候的秦晚儿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木偶人,她虽然有感觉,却没有能回应这份感觉的那颗心。
直到白先生刺破了手指,将流出来的鲜血点在她的眉心。
就像是在外漂泊的人突然间得到了指引,秦晚儿只感觉昏昏沉沉的脑海瞬间变的清明,她平生第一次对周围的万事万物有了思考,也是平生第一次有了人类应有的情绪。
比如能够独立思考的欣喜。
也比如看到白先生对自己缓缓露出笑容时那一瞬间的心悸。
白先生是她恢复神智后看到的第一个人,那个时候她呆呆的看了他良久,脑海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人,真好看啊。
秦晚儿曾问过白先生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血液滴在她的眉心上,白先生回答的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治病。
原来她身体有疾吗?只是除了曾经痴傻,她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或者是,治傻病?
傻病要这样治吗?原来白先生他还是一个大夫吗?
白先生日日重复着以食指轻触她眉心的动作,算上这一日,已经持续了一月有余。
脑海中原本的一片混沌每一日都变的更加清晰且明朗,秦晚儿觉得自己的病应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已经不傻了,但是白先生却只是笑着回她一句。
“不,你的病还未好,现在只是才刚刚有些好转罢了。”
才刚刚只有好转而已啊,可是她分明觉得自己已经不傻了,而且非但不傻,还莫名其妙的会认字,会作诗。
只是白先生说她的病还没好那就是还没好,秦晚儿对此只能听话点头,安静的做一个乖巧的小跟班,不,是小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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