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线嘶哑着启唇,命令心腹执笔。
“梁州明嘉郡东部疑似大面积种植罂粟。
同时多个郡县百姓生活循规蹈矩、堪称桃花源,调查觉府上青年男子几乎都在外务工,却查不到地点所在,委实不正常。
臣以为,梁州有异······”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一下紧接着一下,停不下来,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羸弱苍白的掌心赫然出现一摊血渍。
短短不过一个月,好好的身子竟落到了这地步。
梁州靖安王,有八成是与平庆王一般心怀不轨的奸人!
“余平,去,务必亲手交到陛下手中。”
“另外···”
元鹤一边说边往后靠,努力平息着急促的呼吸,半睁着眼,睨着身旁的阮拂,许久才出声:“你们几人跟了我,自我还在侯府时便跟着我,亦是吃了不少苦头,是我对不住尔等。”
狭隘的偏房内站着的不过五人,有人面露不忍,有人终究红了眼眶,还有人以下犯上怒骂:“说这些屁话做甚?”
元鹤一摇摇头苦笑:“跟着我,整日里头在刀尖上舔血,夜不能寐,是事实。
但倘或你们心生倦意了,亦可向我辞去,不必勉强跟在我身后。”
花牧聪慧,隐隐察觉到不对:“主子,生了何事?”
至于阮拂面色微变,蜷缩在宽大衣袖里的五指并拢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似有失态。
“我命不久矣。
这一刀是小,后来给我下毒的是大,毒药攻心,自然一下就把我的身子给拖垮了。”
话落,几人瞪大了眼,面面相觑,满是怀疑,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与心如刀割。
主子的命不是被奸人拿刀所害,而是他们之中出现了叛徒,这才害惨了主子?!
谁?是谁?!
哪个畜生?!
!
元鹤一似是疲倦至极,淡淡出声:“阮拂,我说的可对?”
话如刀落,鲜血四溅。
没有反驳,没有争吵,没有撕心裂肺。
沉默在无声地蔓延,直到花牧一把抽出利剑,剑光一闪,直逼阮拂脖颈,这才叫场上的局面生了轻微变化。
“不忠不义之人,不配苟活于世!”
花牧足尖轻点,拎着阮拂出了偏房,紧随其后的还有两人。
此时偏殿内只剩元鹤一与林逸二人。
林逸额间的细汗与元鹤一身上盖着的锦被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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